承恩侯一下子面色煞白。
夫人一旁也是手足无措:“不会吧,陛下不会这么快得知此事吧,难道那位还告了御状不成?”
承恩侯苦笑一声。
告?那位还用得着告?
皇帝就是怕她告,才大半夜火急火燎赶着要先把事情压下来。
“唉!”他长叹一声,表情如同给亲爹上坟,“我……我这就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好好培养二子,至于这不成器的东西……若是我死,他多半也活不成,就不必管了……”
承恩侯夫人大骇,哭着说:“有这么严重?”
“那不然呢!”
承恩侯才想扼腕,他身为宗室,总有些旁的消息渠道,他是再清楚不过当今和纪无忧之间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利益关系了。
别管皇帝心里怎么想的,将来是不是要治罪,总之既然他现在明示了要捧着纪无忧,谁敢不从命,就是违抗圣意。
神仙斗法,小鬼遭殃。
别人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只有这个蠢货自个撞上去。
承恩侯是真不想承认这种蠢货是他儿子。
……
时间回到不久前。
亥时一刻。
文曜帝处理完公务,坐在案前看了会书。
阅读能让人平心静气,但他看了半晌,心里反而越来越躁。
总是忍不住回忆今日和纪无忧的会面。
他无意识地抚过手指侧面。
直到底下的宫人换班,文曜帝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他合了书,站起身。
“陛下要就寝了吗?”常福连忙问。
“嗯。”
常福觑见他面色尚好,估摸着他今日心情不错。
等到帝王睡下,寝宫内外都熄了灯,只留下几盏昏暗灯烛照明。
常福在内殿外面守了一会儿,突然见到一个小内侍在殿门口对他招手。
他连忙走过去。
“常公公,虞副指挥使在外头等着,有要事同陛下禀报。”内侍对他耳语,“是和那位有关的事,按加急军情处置,陛下说过的。”
“陛下难得早睡一回,具体是什么事?”
虞宁从后面现身,一脸的无可奈何。
“是……”
常福实在是不想去打扰,但此事事关重大,又不敢不报。
他只好进了内室,弯腰在帐边低声道。
“陛下,出事了。”
帝王闭着眼睛,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纪将军被调戏了。”
纪无忧,被,调戏。
文曜帝哐一下从榻上直挺挺坐起来了:“没出事吧?!”
“……应该没有?”常福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奴婢看副指挥使表情还好。”
文曜帝神情一松,又砰一下倒回去。
常福:“……”
没过两秒,文曜帝又睁开眼睛:“……副指挥使?”
“是的,虞宁虞副指挥使求见,有要事禀报。”
文曜帝翻身下榻,迅速披上外袍,一边穿戴一边匆匆往外走。
坏了,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