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没?”纪无忧探头看看,“没死啊?真遗憾。”
“真晦气,把这么好的风景都弄脏了。”
“走吧走吧。”她伸了个懒腰,“去泡温泉。”
……
返回的路上,纪无忧才得知了这女孩身份。原来是个姓陈的参事府上的庶出女儿,行三。
“你究竟是怎么被这种东西缠上的?”纪无忧问。
“没什么……”陈三小姐面露难言之色,“他收了人家几封书信,误以为是我写给他的……”
纪无忧看了她一会儿,笃定:“你知道信是谁写的。”
“……不知道。”陈三小姐声音极低。
“你不要这么怕我嘛。”纪无忧像哄小动物一样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信是谁写的很重要吗,我压根不关心这个。”她说,“我只关心是谁犯到我手上。”
“上车吧。”她对陈三小姐道,“今天你陪我玩,作为我救你的报酬。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陈三小姐原发愁如何和家人解释,听了纪无忧的要求,只得随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不久,缓缓停下。
陈三小姐撩开车帘,看到外头的宫殿檐角,顿时呆了。
“哎呦,建的还挺漂亮。”纪无忧在她后面下来,望了望层层叠叠的精巧宫殿,从怀里摸出那块玉牌,递给侍女,“叫门。”
鹿泉行宫的宫人内侍早就得了指令,预先已经安排妥当。简单验过牌子,朱红的宫门开启,两位宫女将纪无忧一行引入行宫安置。
鹿泉行宫是一殿一池,每个池子上方都是蒸腾的水蒸气。天黑下来之后,山上也有了丝丝凉意,此时正是泡温泉最佳的时间。
纪无忧很豪爽地解了衣服,披着浴袍进了池子。
陈三小姐有些犹豫,东张西望。
“……放心吧。”纪无忧笑了,“没人偷看。”
“他们还没那胆量。”她慢悠悠道。
两人都下了池子,有宫人送来饮料点心,纪无忧拈了块桂花糕,趴在池子边缘,边吃边和陈三小姐聊天。
“你方才说,京城百姓管我叫什么来着?”
“西北大将军?”
“不不,我是说别号。”
“……有叫西北王的。”庶女小声,“也,也有叫您……地上阎王,白日阎罗。”
“嗯,听起来真不错。”纪无忧点点头,“感谢京城群众的厚爱,不愧是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不错,有文化,我喜欢。”
陈三小姐欲言又止。
“此事若是传出去……会不会对您的名誉有损,或者寻机报复……”
她是真心实意地为纪无忧担心。
“报复我?”纪无忧差点把点心喷出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等着瞧吧。”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果子露,往后舒舒服服一仰,手指敲了敲托盘,“这事还没完呢。”
至于名声,她都地上阎王了,还要什么名声?
……
承恩侯世子此时才被家仆送回府中。
承恩侯从随行的锦衣卫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气得七窍生烟。
“你这逆子!”承恩侯几乎暴跳如雷,“来人,请家法,请家法!老子今日非要打死这逆子!”
“侯爷!”夫人大哭,“登儿做错了什么啊!不过一句话而已,那个什么将军就将我儿打成这样,您不去找陛下评理,反而要打死登儿?”
“一句话而已?”承恩侯听完勃然大怒,“你教的好儿子!早晚满门败在他手上!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封疆大吏,连陛下都要敬重礼遇,你敢出言调戏!”
评理,评个屁,恐怕皇帝最想打死他儿子。
“来人,开库房,速备重礼。”他转念一想,冷汗涔涔,“快,礼物备齐,悄悄送到纪府,就说府上犬子多有得罪,请大将军宽宏大量饶恕一二……”
来不及了。
门房急匆匆地跑过来:“侯爷,宫里来人了!”
一身青衣的太监在众人簇拥下踏进侯府,声音尖细而冰冷。
“上谕,宣承恩侯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