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倒是有了新思路,开始锻炼身体,庆阳看他这行为就脸热。
因到府城又忙碌开,庆阳身上担子重,罗旭注意着,只在假期时抱着人胡来,平时都与从前无异。
庆阳不好意思问别家夫夫俩关上门,是不是这样过日子。有意再去问问柳小田或者亮哥儿,都被铺子里的事绊住了脚。
这一阵忙到了夏季,他没去医馆,也在日复一日没有反应的肚子上知道了结果。
期间忙得压力大时,心里委屈,借着发泄的名义,跟罗旭胡闹了一回。
他是从未这么大胆,事后几乎要躲着罗旭走。
转眼入秋,手里活告一段落,再躲是躲不开。
而他忙完,还觉疲累,自觉是风寒了,身子乏力,也没食欲,就借此机会,说去医馆,顺便跟罗旭求和。
过年期间的一回的尝试,让两人对夫夫生活有新了解,没结果,双双不提,此次过来,也没想到孩子那事。
庆阳跟罗旭商量待会儿自己买菜做饭吃,路上再打壶酒,他们晚上小聚一回。
他求和,罗旭给台阶,跟他说今天他下厨,做一道醋溜鱼好了。
给庆阳摸脉的大夫笑了,“醋溜白菜吃得,醋溜鱼可不行了。”
夫夫俩当是生病忌口,还未开口询问,就被张大夫的连声恭喜砸得脑壳发懵。
罗旭常来,跟张大夫已是熟识。看他俩都傻愣着,张大夫还给罗旭白了一眼,“乐傻了吧?”
罗旭急忙应话,“是有点傻了,今日秋风大,我没听清,劳烦您再说一次。”
再说也是那几句话,“有喜了”“怀孕了”“恭喜恭喜”。
他告诉罗旭,怀了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算一算,就是庆阳大胆那一回。
虽想到时,还是脸热,但庆阳觉得这个面子可以不要。
惯来要强的人,坐医馆里,人来人的地方,没忍住落泪。
幸而罗旭这几年成长,已经能顶事。一手扶他,一手在他背上轻拍安抚,还不忘问问张大夫这个怎么养。
两人既是老相识,他俩要个孩子多难,张大夫自是听说过的。
各方面就讲得细致,类似安胎药,庆阳身体底子好,可以不用喝。
外面的滋补汤药喝再多,不如食疗食补,自己好好休养。
体质问题,他孕痣几乎淡得看不见,别人过了三月,胎像就稳了,他得过五月,后面要多加注意,万不可冲撞了。
若后面反应大,就另外配药安胎。
夫夫俩都认真听完记下。
给了诊费,又多给了银子感谢。
再出医馆,菜场是不去了。
罗旭还想叫小轿子来抬人,被庆阳阻止了。
庆阳自觉自己没那么娇贵,看罗旭还不想放弃,就说:“轿子是人抬的,万一摔了,我都躲不开。”
于是两人结伴步行回家。
罗旭又说现在的住处离铺子太远了。
庆阳没当回事。
他的工作很多都能居家做,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不方便,就在家里干活。
罗旭之前不同意请人来家里帮工,眼下也主动说了。
一路叨叨叨,到家还叨叨叨。
就出去买菜的功夫嘴巴歇了会儿,见了庆阳就止不住的叨叨叨。
庆阳不觉得烦,面上一直带笑。罗旭买菜时,他报喜的信件都写好了。
封装后,又不敢寄出。怕是空欢喜一场。
为给他定心,晚上都早睡,隔天清早,两人又去了医馆,还去了好几家,都是一个结果,才先到铺子里跟柳文柏与钱满盈说这事,请他们调度下工作安排。
再叫了个小伙计到民驿,去把报喜信寄了。一趟老家,一趟京都。
庆阳看着身边朋友一个个的圆满,对他们怀孕生子的过程再了解不过。
可惜的是,那些经验,到他这里都不管用。他孕吐厉害,食欲不振,各类反应都大,水肿胸痛也比别人来得早。
原说在家时可以工作,到五个月时,能睡个好觉、吃顿完整饭,都是极难得的事。
请了人照料,看他这情况,罗旭也不放心,他自己来,又在家务厨艺上不够细致。
柳小田来做了几天饭,但不好叫朋友来伺候,最后辗转再寄信回家,看能不能来个贴心的人照顾,柳小田则是挑了个徒弟送来帮忙弄饭。
等到庆阳妹妹与弟媳来了,里里外外才算是稳定了。
他这反应太大,罗旭有一阵都怕庆阳是听了“偏方”,吃了偏方,旁敲侧击几次,看庆阳能耐心跟他说,完全没避讳与恼怒,才知没有。
庆阳好强,工作受到影响,确实没办法坚持,但又闲暇时间多,就起草,对画画的基础教学做了升级版教材,刚好每天动动笔,保持手感。
他多数是闭目养神,提笔不多,家人看见了不说他。
因难受,日子浑浑噩噩,入秋后又很快迎来冬天,猫冬时日子最快,他到冬日几乎不下炕,睡觉多,可能是睡足了,把从前缺的觉都补回来了,过了元宵节,他状态明显有了好转。
这期间柳小田跟亮哥儿来看他,他都有精神跟人聊天。
也是感叹不生孩子,不知其中苦楚。
亮哥儿对此不太体会得到,他各处都顺利。
柳小田则是同样孕痣浅,得一个孩子很难,说当时生完元宝,元墨都说不要第二个了。
庆阳笑笑。
他也就要一个孩子,不贪心。
产期在开春后,有一阵不冷不热的天气,算个好日子。
他这一年都没怎么动,所幸往年养出来的底子好,生时顺顺利利,父子平安。
庆阳翻了罗旭的书籍,选了单字“晞”,叫叶晞。
有明亮润泽的意思,与他名字里的“阳”,罗旭名字里的“旭”字带有相同含义。
愿他朝气活泼,前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