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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竹林摇摆的声音轻轻拂过沈青临的耳朵,幻觉一般的声音随着风声如过眼云烟飞散,沈青临张了张嘴想说话复又闭上双唇。

季泽羽显然也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东西,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经过一段石子路,一行人穿过假山和池塘,就看见一间竹屋出现在视野里。这座竹屋藏在双华门区域的最里面,最不好找,沈青临踏过一片潮湿的泥地,竹屋的门被带路的弟子缓缓打开,随后就是柳偲的一声刺耳的尖叫。

此时,竹屋里面立着一个人,远看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可是若仔细看去,可以看见那人并不是靠着双腿立于堂屋中央,他的头颅被一条极细的线吊着,双手无力的垂于两侧。他身着黑袍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周围的物什摆放一切如常。

“夫君......夫君啊......”

柳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美艳的妆容被泪水冲刷了大半,只剩下狼狈的倦容。她被搀扶在门边,双手颤抖着拿着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拭泪。

羿辛见状皱着眉头过去轻轻

抚着她的后背,虽然钟庆州为人圆滑世故他并不喜欢,但逝者已逝,经历了伏翎的离去后,身为生者的悲痛他更加能够感同身受,足以让人唏嘘。

沈青临回头看了柳偲一眼,随后走进竹屋里。他朝着那站立的尸体走了几步,直到尸体的正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发现尸体的前胸插着一把刀。

此时钟庆州的死状终于直面地出现在几人面前,他一身黑袍,发丝散乱,胸口插着一把及其锋利的刀。刀锋直入心口,没入一半,看上去是他的致命伤。

可是奇怪的是,看上去明明是他杀,钟庆州死时的模样却是十分的沉静安详,虽已快将近四十,但俊秀异常,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死不瞑目一样的痛苦表情。

季长柯看了沈青临一眼,显然他也从中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钟庆州胸口的致命伤。刀入心口会引发大量的血涌出,直到血全部流尽。可是这具尸体非但胸口的血凝固了,地上还只残留了零星的血渍,季长柯竟一时半会判断不出钟庆州究竟死了多久。

此时门口的啜泣声渐渐的减弱了,柳偲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她颤颤巍巍地从屋外进来,等看到钟庆州的死状之后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双唇。

端详着尸体,沈青临沉思一会儿侧过头问道:“柳夫人,试问你上一次见到钟掌门,是什么时候?”

闻言柳偲顿了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大概是前几天吧,他突然和我说要闭门几天,昨日我找他的时候,他又说自己身子不适,今日才会露面。”

她说完了之后,房间里的几人皆是疑惑地皱起了眉。修道之人若是闭门几日,必定是炼灵力出现了瓶颈抑或是受了极大的伤。钟庆州显然不是属于后者,而前者需要修道人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形成属于自己的法场才可事半功倍,钟庆州处于他并不熟悉的楚敬门,要是冲破瓶颈自然不需要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