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奕消瘦了许多,从前的大脸盘子如今也变得干瘪。
枯瘦的脸颊,线条生硬,眼窝深陷。
一双黑眸死气沉沉,从中看不见半点神采,“什么意思?”
他缓缓合上手中的书,一双修长的手更是骨节分明,瞧着只像是在骨节上,紧绷了一层皮儿似的。
压根儿看不见半点肉。
他不再喊她母妃,也不再对她露出笑意。
看向她的目光,犹如陌生人……比陌生人还不如,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惠贵人心下一紧,一股子苦涩缓缓蔓延开来。
她走到一旁坐下,“奕儿,你也别怪母妃!如今母妃只有你了,若是就连你也与母妃生分了,本宫还怎么活?”
“那你怎么不去死?”
眀奕毫不犹豫的开口。
一开口,又自嘲的勾起了唇,“是了,我忘记了,你还没活够,你还不想死。”
若是她想死,如今怕是早就腐烂在棺材里了。
偏偏她不想死,所以特意让他这个亲儿子,来给她做血人,提供鲜血续命。
眀奕的两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那是卫远道长取血时,割出的伤口。
又用了特制的止血散,用纱布紧紧的缠了起来,倒是很快就能止血。只是他两边手腕上,有数道伤口。
即便是在卫远道长精心医治下,伤口愈合很快。
但眀奕心里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这房里的血腥味,也始终无法消除。
哪怕,每日都用了熏香,以及新鲜的花朵瓜果掩盖血腥味。
但一进门这股子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浓郁到使人无法忽略。
眀奕显然早就习惯了这股子血腥味,只是他一抬手,手腕便剧痛难忍,就连手中的书也无法放下。
他便没有再抬手放书,只将书放在怀中,漠然的看着惠贵人,“出什么事了?”
这漠然的目光,比满目恨意还要令人心痛。
惠贵人呼吸一滞,匆忙移开目光,再不敢与他对视,只低低的说道,“奕儿,让你称帝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