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谚从容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因为许诞冒充先知把我指称为了平民,所以你认为,身为狼人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给同伴背书,因而我也必定是狼人。
“但大家有没有想过,许诞这么做,也许就是为了让平民阵营自相残杀而故意布的局?他看似为我背书,实则却是把我陷在了这儿。
“一来他指称我为平民,好从我这儿得到对他的支持——事实上他也的确险些骗过了我,让我倾向于他真的是先知;
“二来,如果他最终暴露,还可以顺势把我陷害,死也不算白死,一带一他也值了。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么恶毒,自己死,会不甘心,他还会恨那些活着的人,所以到最后死的时候,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显然许诞就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我和这个女人都无法自证自己是真的灵媒师,所以没用的争辩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恳请大家能够仔细考虑我刚才的这番话,毕竟,我们平民阵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这其中还有一对伴侣,我们已经死不起了。”
许诗轻嗤一声,凉凉地道:“好,那我也不多说了,只阐述一下我的观点:一,许谚也不是游戏新手,大家从头回想他的表现,仔细分析一下就能明白,他其实是个有经验的老手,所以他的话不能全信;二,如果他能活过下一轮投票的话,我恳请先知下一轮查验他的身份。”
许谚目光晃动,终究还是没再多辩驳什么,应是心里也清楚,说得越多,往往越会起到反作用,许诞就是先例。
众人一时也没有说话,各自坐在座位上沉思。桌子中央不知谁放在那里一摞白纸和几支笔,便有人起身拿了,然后低着头写写画画,画了几下忽然反应过来,又拿着纸笔起身去了别处,许是怕被旁人看到,从而泄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许译吸完了一支烟,坐到窗边的吧台去,看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和越来越显高耸峭屼的雪山。青岫端坐未动,只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搭于椅扶上的指尖。
不知这么着过了多久,一直坐在对面极为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的那个病弱女孩儿,忽然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众人向着她看过去,却见她原本布着几分病气的脸愈加苍白,声音有些抖地指着自己面前的纸:“许诞已经确认是狼人了,如果第一个死的许谐是平民的话,那平民阵营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守护者,一个先知,一个灵媒师,一个普通平民,一对伴侣。
“之前说,三个先知里有一个是真先知,一个狼人,一个是平民,现在狼人死了,剩下的就是先知和平民。而由于现在不能确定许译和许谈这两个人谁是先知,守护者应该会按自己的推断,选择其中一个人进行守护。
“那从狼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都各有50%的可能无法被杀害,所以与其可能浪费一次杀人的机会,不如去选择可以100%成功杀掉的其他人,我想……这是通常情况下狼人的想法吧?
“再有,许谚和许诗两人,一个是灵媒师,一个有可能是平民或狼人……”
“不,你错了。”说至此处时,许诗声音犹凉地打断她,“另一个只能是狼人。如果我是平民冒充的灵媒师,在明知道对方是真灵媒,并指认许谐为狼人的情况下,没理由硬说许谐是平民;同理,在真灵媒指认许谐为平民的情况下,我这平民也没理由硬说他是狼人。所以,我和许谚两个人里,一个是灵媒师,另一个必定是狼人。”
病弱女孩有些恍然又有些羞惭地低下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不太健康的潮红,顿了顿才又继续往下说:“这样的话,如果两个人里有一个被杀死,那另一个肯定就是狼人了。所以,为了不暴露自己,这个狼人应该不到最后不会杀掉灵媒师,也就是说,许诗和许谚还能在下一轮的杀人环节里活下来。
“那么……那么下一轮的杀人环节,最危险的就是守护者和那对伴侣了吧?如果许译和许谈两人中的一个是普通平民,狼人在剩下的毫无保障的三人中不论选择谁来杀害,平民阵营的损失都是极大的……
“如果选中了伴侣之一,那我们一下子失去两个同伴,而且狼人到时就会知道谁是守护者。如果狼人杀掉了守护者,那么下一次他们肯定会选择先知来杀……如果变成了这样,我们要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女孩儿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无助又畏惧地望向众人。
那名瘦骨嶙峋的男人烦躁地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重重一捶桌面,指向许诗和许谚:“既然你们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狼人,那下一轮投票的时候就从你们俩中选一个投好了!反正有50%的可能会票死狼人,总比从我们剩下的这么多人中找出一个狼人的机率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