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琤闻言,也觉得有些心酸,立刻点头应下。
不过秦父又补了一句:“如今家里,爹爹当家做主,你若有什么不顺心尽管告诉爹爹便是。”
秦琤先是应下,又觉得秦父这句强调有哪里奇奇怪怪。
还没等他想清楚,便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了。
而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秦父挑帘往外瞧了瞧,圆胖的脸上笑着道:“来吧,琤儿,到家了。”
因着这次山匪未能从他们口中知晓身份,自然也就没有消息传回来,故而秦家暂时无人知晓秦父这一趟有多凶险。
放在平常,秦父必然要先去找自家兄弟说道说道。
可今儿个他心里装着事儿,急切地想要把儿子带回去给姜氏瞧,就拽着秦琤一路快走疾行的朝着自家走去。
待进门的时候,便远远的瞧见家中有客。
秦琤谁都不认识,也分不出这是何人,便看向了自家爹爹。
却见秦父总是笑呵呵的脸上此刻却没什么笑模样,反倒是皱了皱眉,低声道:“那是你三叔的续弦娘子,姓李。”
秦琤点点头,还未说话,就听李氏已经开了口:“嫂嫂,你就莫要推辞了,你家大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世道又不算好,动不动就是旱灾洪涝的,再想寻怕也是难,倒不如早早把我家二郎接过来,以后年纪大了,好歹也有人给你们侍奉床前不是?”
而姜氏此时已抬了头。
秦琤不由得一愣。
相比较于秦父的圆润饱满,姜氏着实算得上是身材纤纤,弱柳扶风,虽然衣着精致,可却没有丝毫俗气,反倒格外富贵。
曹冲最先反应过来:“琤哥哥和这位娘子的眉眼好像啊。”
苏轼:“这才是一瞧就是亲生的。”
唐寅:“接下去便是母子相见了吧,子瞻分我把豆子。”
苏轼:“不分。”
唐寅:“……为什么?”
苏轼:“既然群主脱离险境,那这个群就不会消失,我还得留着豆子发芽做菜吃呢。”
唐寅:“可冲儿要了你就给了!”
苏轼:“冲儿才十三,在长身体呢,你还长么?”
唐寅:“……哼。”
而两位妇人都没有瞧见有人来,姜氏便笑了笑,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我与我家夫君商量好,若是寻不回琤儿,便是我们没有儿女缘分。”
李氏眼睛一亮:“那过继玢儿岂不正合适?”
姜氏细声细气:“我们儿女福薄,亲生孩儿都护不住,若是玢儿来了,只怕也留不住的,到时候好事害得他有什么灾病便不好了。”
一句话,就把李氏给堵得脸色涨红。
秦父则是轻咳一声,迈步进了院子。
李氏瞧见秦父,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却挤不出笑,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二哥。”
秦父绷着脸,不冷不热的点点头,而后道:“天刚亮弟妹就来了,怕是还没弄早饭吧。”
李氏原本就有些坐不下去,听了这话立刻道:“是,瞧我这记性,若是耽误下去怕是要误了他们去学院的时辰。”说完,便急忙忙的走了。
许是因为匆忙,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跟着进来的秦琤。
姜氏则是笑着走到了秦父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温声道:“夫君这趟出去收银子辛苦了,刚刚若不是夫君解围,只怕我便要让弟妹耗到早饭都没得吃了。”
秦父立刻笑起来,殷殷切切地道:“娘子放心,家里里外都有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同我说便是。”
姜氏笑了笑,点点头,轻声道:“都听夫君的。”
唐寅则是感慨:“好一番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苏轼:“群主等下认亲确实要缓缓说,莫要惊到令堂。”
而在这时,小厮们尽数退了出去,并且把院门关上了。
待门合上的瞬间,姜氏的手立刻从秦父的脸上挪到了耳朵上,食指拇指一捏一扭,动作无比流畅自然。
秦琤愣了一下,群里也瞬间安静。
然后就见姜氏眉尖微蹙,依然是弱柳扶风的模样,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耽误,开口便是:“行啊,秦二,你出息了啊,居然还敢夜不归宿!说是去铺子里收银钱,结果连使唤人都不带,是不是去谁家耍钱喝酒了?说!”
秦父嘴里一阵阵哎呦哎呦的,却是躲都不躲,显然也是习以为常。
只留下秦琤一脸茫然。
说好的娘亲柔弱不堪呢?
说好的爹爹当家做主呢?
过了好一会儿,群里才重新有了动静。
苏轼:“群主,令尊对于柔弱二字的理解,是不是,有点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