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昭仪一噎。

谢珠藏这话,可跟扈昭仪说这话时的意思截然不同——既然扈昭仪已经亲口说了是扈玉娇太过“娇憨”,那她先前跟玄汉帝告状,让玄玉韫跪在奉先殿的事,可就大为不妥了。

谢大夫人头一回露出了笑容:“阿藏跟殿下倒是齐心。只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大夫人镇定自若地看向扈昭仪。

扈昭仪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扶手。

这就是让她亲自去陛下面前认下这个错了。

可扈昭仪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说出来的话,再和气不过:“是了,若是叫娇娇知道连累殿下受累,她定是寝食难安。我且去求求陛下,陛下看在我侍奉多年的份上,许会赐我一份体面。”

“什么体面?”

扈昭仪话音方落,玄汉帝就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行礼,扈昭仪头一个迎上去,亲昵地挽着玄汉帝的手臂:“方才臣妾还在说呢,娇娇被家里养得娇憨了些,误以为阿藏撞倒了她的酒壶,这才委屈起来,却不曾想连累了太子殿下。殿下是真性情,本没什么错处,还望陛下开恩,让殿下早些回去歇着吧。”

“也罢,误会说开便是好事。”玄汉帝示意高望去奉先殿传他的口谕,他目光扫过谢珠藏,又问扈昭仪:“娇娇没来?”

扈昭仪心神一紧,立刻道:“娇娇还以为阿藏不喜欢跟她玩,心里头正难过呢,便病了。”

扈昭仪哪里敢等谢大夫人开口,她紧接着道:“不过如今知道是个误会了,臣妾会派人好好地去宽她的心。”

“这样吧。”扈昭仪心思活络,马上就想出了个好法子:“

娇娇这时候病着,没法亲自入宫来跟阿藏解释。不如陛下恩准阿藏上元节出宫去瞧灯会吧?”

“臣妾让家里准备好画舫,正好能邀小娘子们一块儿聚一聚。如此,有什么误会也都能好好说开了。”扈昭仪笑盈盈地给玄汉帝捶肩捏背,显得极为亲近。

玄汉帝看向了谢大夫人:“谢大夫人,你意下如何?”

“臣妇只是担心阿藏,故而入宫拜见。见阿藏一切都好,臣妇也就放心了。旁的,臣妇谨听陛下所令。”谢大夫人看到玄汉帝轻轻地拍了拍扈昭仪落在他肩上的手,低眉垂眸恭恭敬敬地道。

玄汉帝便又看向谢珠藏。他看着谢珠藏的目光透着慈爱:“阿藏,想出去玩吗?”

扈昭仪悄悄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袖——玄汉帝这一句“想出去玩吗”,分明是把谢珠藏的喜乐置于解除误会之上。

谢珠藏乖巧地点头。她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去,但谢珠藏也深知,扈昭仪在玄汉帝面前递了这个梯子,也由不得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