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有点懊恼地埋怨自己，“可惜我没有你妹妹那么厉害，要是我也聪明、能干，就不会在老舅家过不下去，害的哥哥回来跟老舅家闹崩了，把村里长辈也都得罪了。”

照赵玉兰这个说法，他们兄妹俩选择离开家乡，或许是在家乡已经过不下去了吧。在这个时候，得罪家族长辈，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那又不怪你，他们心疼自己儿子，觉得儿子做不了的重活，却让你个姑娘家去干，又不给你吃饱，不让你睡足觉。你在他家过得那些年，才把身子熬坏了。我又不是让他们白养你，我走之前明明留了二十两银子，可他们舍得为你花用的，可有这么多？他们甚至还占用了我们家的屋子，给他们儿子娶媳妇，哪有老舅这么干的，忒恶心人了。你无须为这些事自责，你没有错。”

赵武心疼地摸摸妹妹的头。因为常年吃药，赵玉兰的头发并不顺滑，显得有些枯黄毛躁，靠近发梢的地方更是糟糕，是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生长出来的、被苛待的证明。

“我不是觉得我有错，我只是觉得，要是我更聪明一点、更强势一点，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欺负了，就不会连累哥哥。”

赵玉兰这话倒是真的。

若她与姜白芷换位处之，姜白芷在她那个环境里，也能保全自己，可赵玉兰却不能护好姜家这么多小孩子。

每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不一样。从各方面来说，姜白芷确实是个很强大的女孩子。不过，她毕竟有上辈子的记忆、经历，跟这边土生土长的人做比较，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

“想事情不要那么犟吧，”姜白术劝说道，“你一个弱女子，当年也就是个小女孩，没有旁的亲戚为你出头，你一个人很难跟老舅一家人抗争。”

“至于连累你哥的想法……像你这么说，那我们姜家一大家子，都算是连累我妹妹了。若不是为了我们，她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玉兰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要内涵姜家，急的眼眶里都冒眼泪了。

“我也不是说你有这个意思，只是打个比方。”姜白术纠结地解释道，“唉，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吧，你哥已经带你到胡杨柳村来了，以后就好好在这边生活，想要变成更好的人，从现在开始努力，也来得及啊。你看，你现在不是在努力学识字，以后还要跟我妹妹学医术吗？”

说到这里，姜白术还给她举了例子，“我大妹的二徒弟，你知道不？那个叫胡嘉鸣的，在你们兄妹俩过来之前，他娘也跟着我妹学过一段时间呢，不过是专门只学了妇人生产方面的内容。现在她在家养胎，预计是十一月生。”

“我二弟妹也跟着学了这些，总归都是有用的。”

胡嘉鸣他娘、还有姜白术的二嫂，都是年纪比赵玉兰还大的女子，她们也能跟着学，这点确实让赵玉兰树立了一点信心。

“那我得快点多多识字才行！”赵玉兰恨不得马上就达到姜白芷的标准，立刻能跟她学习。

这次交谈之后，赵玉兰跟姜白术更亲近了一些，有时候她哥忙着去未来岳父家做什么，本要带她一起去，可她仗着跟姜白术已经混熟了，就只肯单独来找姜白术，继续跟他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