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什么可心虚!是你 ”
“方才妾说自己盘算好了,可陛下又何尝不是呢?”徐辛突然安静下来,一双凤目中尽是沉静的注视,“同妾的婚事再到豫州演兵,一步一步的算计,把利益最大化。陛下不曾考虑过妾,为何还要指责我?”
问句一出,高泓本来要出走的背影突然停下,他做了个手势,要架住徐辛的内侍也不再动作。他缓缓回过头,面容被烛光映得有些不真实。
“我不曾考虑过你?”
算来还未到知天命之年,两鬓星星,一年前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了。
徐辛有些愣怔。
高泓缓缓道:“我不是不知你为了什么嫁给我,你是高沛的心腹、独孤氏的闺中密友,留在身边弊大于利,门客劝过……但我仍选了你。一来为并州兵权,虽落空但我不后悔;因着二来,我到底心里有过你。”
徐辛别过头,置若罔闻地笑了笑,苦不堪言。
“起先我以为你也……一样。”高泓抿唇,“事已至此无论结局,你我之间不仅立场相悖,看来确实没有缘分……徐大人,徐将军,当年你答应嫁我,难道就没半点动心吗?”
他问这问题并非要一个答案,话音刚落高泓便要拂袖而去,但刚踏出一步,身后女子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动心吗?”
“……”
“那日园林深处的回廊下,王爷一身苍蓝衣袍从春风中穿花拂柳而来,何其倜傥风流。妾非绝情之人,亲眼所见后当真不曾动心吗?”
“……”
“可也是那日,妾从北殿出来后便得知将军死在狱中。后来诸多探查下,得知王爷来皇宫之前难道不是刚从大理寺狱中离开么?妾视将军如兄如师,知遇之恩、倾慕之情没有报答分毫,就已天人永隔。王爷还要妾如何呢?”
言罢,在高泓的沉默后徐辛道:“不必你囚禁我,今日开始我便不出北殿 高泓,你沾了多少血,别再把自己说得那么清白!”
一声请回,身后殿门轰然关闭,玉阶之下,两排点着宫灯的侍从还在等候。高泓仰起头望向北殿外的苍茫夜色,万里无云月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