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阵炙烤般的剧痛中醒过来,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感受到破碎的胫骨和他的手臂。他平躺着,然后是背和手指。痛觉是个好信号,至少能说明他没有瘫痪。他冷汗涔涔,并且非常口渴。詹誉缓缓地睁开眼睛,最先看到他的脚尖,上面缠满了白色绷带。他心里一咯噔,想要搞清楚自己有没有瘫痪,于是试着动了一下腿,一阵过了电般的痛觉差点立刻让他把牙齿咬碎,面部肌肉因为疼痛而不听使唤地抽搐起来。
“他妈的。”詹誉大口大口地呼吸,发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他努力忍耐,等这阵痛感缓过去,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头顶的天花板是由木头拼成的,詹誉猜测自己应该是在一座木屋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心又立刻沉了下去。两种可能,一:他在绑匪的地盘,身受重伤,就像羊入虎口,只能任人宰割;二:他得救了,但他显然不在医院里,他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严重,但情况恐怕不会很好,他的腿肯定是断了。如果有内出血而不能及时得到救治,那么……
他正在胡思乱想,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看起来相当高大的人影钻进来,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一只手随即按在詹誉的额头上。“嗯…还在发烧。”那个人说,从旁边的水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
詹誉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喉咙干得像是有一公升沙子流过。“啊,哦,”他的嘴唇徒劳地动了几下。
“没关系,别着急。”那个人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詹誉这才看清他长什么样,他的脸上涂满了泥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分辨不出长相。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冲锋衣,詹誉会觉得他是一个野人。
“啊,”詹誉再次尝试,冲锋衣野人和善地笑了笑,“慢点来,先喝点水。”他把一根吸管塞进詹誉的嘴巴里,他艰难地鼓动了几下喉咙,尽力咽了一点下去,那种灼烧的感觉这才减轻了一些。
“你刚醒,现在不能喝太多。”冲锋衣野人又轻轻地把吸管从他嘴里抽了出去。
“这…是…哪…里??”詹誉挣扎着问,差不多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冲锋衣野人说了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好像是某个岛屿。
詹誉又问:“你…是…什…么…人?”他想要坐起身,立刻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冲锋衣野人连忙小心地把他的脑袋摆回原位,嘱咐道:“小心些,你全身到处都是伤,暂时不能移动。”在詹誉戒备的目光中,他又说,“我在这个岛上做一些考察,就是观察点动物习性什么的。你放心,我经常在野外活动,已经帮你的外伤做了一些处理。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内出血,所以不要乱动。哦对了,”冲锋衣野人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他的牙齿很白,很整齐,“我叫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