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将将十五,圣人管的严,没怎么沾过酒。这不,今日才略饮了几杯,他就有点儿头重脚轻了。
要不然,他哪会拉着史鼐问这样的话?
史鼐失笑着摇了摇头,对太孙道:“太孙还是快回去吧,别让新妇久候。”
想起那张被画的白花花一片,只嘴唇和两颊鲜红的脸,太孙不觉又是一笑,突然就觉得这个妆容也不是那么丑了。
“那少保自便,孤就先走了。”
然后,太孙又扬声和群臣告辞,这才由王柱扶着,脚步略有些不稳地往撷芳殿而去。
这边元婠娘早已洗干净了脸,又把头上有二十斤重的花树冠取下来。直到把绑得紧绷绷的头发拆了,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熬过来了。
——今儿这一身为了显庄重,光是婚服就有十八层。再加上发髻、头冠,要是没有人左右扶着,她连走路都迈不开腿。
“给太孙殿下请安。”
一连串的请安声由远及近,元婠娘连忙放下汤碗和汤匙,起身去迎。
“给太孙请安。”
“诶,别多礼了。”
不等她弯下腰去,太孙就一把扶住,笑道,“你我夫妻,私底下随意就好。”
元婠娘眉眼一弯,歪头笑道:“有殿下这句话,妾可就放心的无礼了。”
太孙笑道:“孤恕你无罪。”
“来,殿下,小厨房送来了酸笋鸡丝汤,您也喝点儿,解解酒气。”元婠娘拉着他到桌边儿坐下,亲手给他盛了一碗,“这个倒是比我在家里喝的鸡汤要好。”
太孙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宫里用的不是普通的鸡,而是飞龙肉,里头加的料儿也多,自然得更好喝一些。”
元婠娘连忙又喝了两口,仔细品了品,说:“我也喝不出来加了什么,就知道好喝。”
“咱们做主子的,可不就是只管喝就是了。怎么做那是厨子的事。”
“太孙说的有理。来,吃块儿甜藕片吧,这个又脆又甜又爽口。”
太孙看了看桌上四五道甜口的点心,挑眉问道:“这都是你点的?”
“倒也不是。”元婠娘道,“我问了他们您的口味儿,发现和我的差不多,就让们按照您平日里吃的上了。”
她又指了指其中一道梨酥,说,“我不喜欢这种甜酥口的。”
太孙摇了摇头,把那梨酥拉到了自己面前,说:“日后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莫要铺张。”
元婠娘抿唇一笑,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和太孙和睦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