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峰眼眸冰冷。
他觉得宁远侯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也能给皇帝一派一个巨大的打击,如今看来人老了果然就会糊涂。
可紧接着,太后道:
“哀家也觉得宿和更为合适,唔。”
屏风后,带着刀鞘的匕首狠狠在太后手臂上戳了一下,没伤口,可对于养尊处优多年的太后来说也十分痛苦。
她恨恨瞪了这么做的太监一眼,咬咬唇,却坚持不肯改口。
改口了那又如何,越凌峰支持的宿隼上位,她照样没有好日子过,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让天下人都看看越凌峰这老东西的真面目。
想到昨晚被人从慈宁宫中抓住,强逼着她松口认宿隼的储君之位。
太子?
真是笑话,她不认,皇帝不认,宗室不认,哪里来的太子?
还以安和和安和的孩子要挟她,她活不了,安和难道就能活的了吗?
安和的尊贵来自于公主之位,来自于皇室血脉,一旦她倒下,皇室没落,不需要那些人对付安和,谢家就能将安和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太后虽然不擅长朝政,却也是个明白人,是明白人自然要做明白事。
“宿免哀家就觉得很合适。”
“一来宿免已经长成,文韬武功都不在话下,宿隼年纪太小,心性不定。”
“况且如今陛下病重,既然是用来安定人心的储君之位,那么太子自然不可是个幼儿,无法担当大任不说,还容易受人摆弄。”
此话一出,剑锋直指越凌峰,刚刚还宛若闹市一般的朝堂转瞬全都安静了下来。
“呵。”
忽而,越凌峰轻笑一声。
“受人摆弄,太后娘娘之前摆弄陛下不说,倒是胡乱指责起旁人来了。”
“怎么?是颇
有感悟吗?”喘呢。”
一边说,越凌峰一步步走上主位,在距离太后不远处,龙椅前站定。
“所以现在便是老夫做主的时候了。”
“太子,老夫就在此说定了,是宿隼。”
“而太子年幼,老夫身为先帝托孤重臣,陛下倚重的老臣,如今代替太子主持朝政。”
“如此还有何人反对?”
话音一落,其他禁卫一个接一个的从刀鞘里抽出刀来。
寒光闪闪的刀身,被挟持的太后,和站在龙椅前的越凌峰......
“老夫反对。”
“老夫自然也不同意。”
“越凌峰你闭宫犯上,罪该当诛!”
......
听着那些人的骂声,越凌峰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那除了他们,其他人便是赞成的了。”
自然不是,其他人只是识时务的保持了沉默。
敢跟随越凌峰逼宫谋反的,自然也是少数。
而在这种情况下,敢大声辱骂越凌峰的,更是少数。
剩下的人,才是大多数,而大多数都是摇摆的。
虽然不说话,但站在高处的越凌峰很明显的看出,支持他的,反对他的和摇摆的,已经泾渭分明的成了三个部分。
果然还是站在高处好啊,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一楚!
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些,而严重的寒意也没再隐藏。
所以,他看向那群反对他,且持续不断辱骂他的人。
“既然诸位同僚不认可老夫,那么话不投机半句多,就还请离开.......”
“他们不用离开。”
“该离开的,是你吧。”
“当然,还有这些人。”
议政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异常眼熟的身影。
那是,是.....
“陛下?!”
“陛下!是陛下吗?!”
明明应该在西山行宫昏迷不醒的皇帝,出现在了议政殿门口。
看那一身玄色龙袍,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越凌峰逼宫在前,陛下算计在后。
不,或许一开始便是陛下的算计。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见皇帝一步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凌云以及金琼,以及被禁卫押着的宿和一家人,就算反应再迟钝的官员也什么都懂了。
绝大部分人都放下心来,而另一部分人,则是黑了脸。
“太子年幼,托孤重臣,倚重的老臣,代替太子主持朝政?”
皇帝一字一句念着那些关键词,而后微微一笑,居然还有些单纯青涩的味道,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不让人感到青涩:
“朕何时同意立太子了?”
“又何来太子年幼?”
“越大人说的这话,朕怎么听不懂啊。”
在皇帝站在议政殿门口的那一刻
,他就说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成功呢,原来是皇帝的算计。
原本他计划中暗杀皇帝的人,是在祭祀处,可祭祀处的那人都被皇帝处理了。
后续他才匆匆利用了俞贵妃的计划,将对付甘泉宫那位婧修仪的毁容毒药,变成了伤寒病人唾液浸泡的豆子,散播疫病,想要靠着疫病,就算不能带走皇帝,也要让他身体虚弱,处理不了其他事。
却也被婧修仪破坏了。
皇帝临时去了西山行宫,西山行宫里也有他的人,不过并不算核心人物,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不想这个人居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