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喜乐敲响,堂屋里头司仪高喊了一声:“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挽月赶忙借着这个由头,蹭了一下玄烨的袖子,“爷,您别委屈了,那孩子只对您笑,说明您面善,招人喜欢。”
玄烨并不为所动,淡淡道:“花言巧语。”
袖口却又被轻轻拉了拉,“走吧!咱去瞧瞧去!”说着,便被不由分说一个拉,一个推,愣是挤进了门里头。
“一拜天地!芝兰茂千载!”
“二拜高堂!喜气盈门庭!”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福百年!”
“礼成!”
“好!”
喜乐奏着,新人被迎入洞房,门口的人一窝蜂想进去看热闹。却被一位老嬷嬷给拦住了,“站住!属什么的?”
“属牛!”
“不准进去!犯冲了!”
“啊?”被拦住的人尴尬地挠挠头。
曹寅兴冲冲喊道:“我属小龙。”
老嬷嬷捏着个帕子掐指算算,皱着眉道:“不算冲,也不大好,进去吧!靠边站,别往人夫妻俩跟前儿去!”
挽月忙道:“我属羊,他属马的。”
老嬷嬷喜上眉梢,帕子擦了擦嘴角,“呦,这不跟咱家二少爷,少奶奶生肖一样么!郎才女貌的,瞅你们俩也是一对儿吧?”
挽月脸一红,不由自主抬头看看并肩站着的玄烨,见他也正好低头瞧着他,面色倒是如常,耳朵根却红了。
“嗯哼!不是。”玄烨轻轻咳嗽了声。“我们……兄妹。”
老嬷嬷看破不说破,继续乐呵呵地干她的活儿。
屋里新郎已经拿起喜称挑了喜帕,新嫁娘圆融脸蛋,明艳温柔。
这时几个端着盘子的喜娘走了出来,都是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供客人去抓讨个吉利。
挽月缺抓了一大把,蓦地塞到玄烨手中,“早生贵子。”她想,他跟太皇太后应当最期盼这个。
玄烨手里满满当当,方才冷不丁被人塞了一个胖娃娃,他已经够懵了,这会儿她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塞这个给他几个意思?于是愠怒地捧起,抓住挽月一只手就要放过去。挽月忙躲,“我还是大姑娘!哪儿有给我的规矩?早着呢!”
他却故意拿她的帕子装了满满一兜,“也老大不小了,早晚用得上,别辜负人家的吉利话。”
挽月眯了眯眼,同玄烨推辞上了,“您岁数比我大,是不是啊,哥?”
玄烨心里纳罕:嘿!越让着她,还越来劲了似的。于是反手在她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个凿栗子,挽月毫无防备,等“哎呦”着捂住脑门时,玄烨已将东西全部塞到曹寅手里,“赏你了,枣生桂子,吃吧!”说罢,便迈了出去。
曹寅正在嗑瓜子,忽而手里多了一大捧花生枣子,不由愣住了。挽月赶忙提裙跟了出去,却正巧碰见管家和宝德,他拱拱手,“是鳌拜大人家二小姐吧?失敬失敬!”
挽月客气了两句:“恭喜恭喜!”
“令尊大人好吗?”
“还成!”
管家明白过来,这位是溜出来看热闹的,不过也是贵人哪!“不知他们二位是……?”
挽月不想被他们缠上,信口胡诌道:“乡下亲戚,没见过世面,特带他们来见识见识京城大户人家怎么办喜事。”
宝德注视不远处的二人,一个傻大个儿大秋天的扇子时不时半遮面,还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生怕别人瞧见他似的。另一个一刻不停在吃,腮帮子鼓得像松鼠,顿时恍然大悟:乡下来的!怪不得!
玄烨冲挽月招招手,说了个口型,挽月随便寻了个由头,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得回去了!”
“酒席还没吃呢?放心,他们其实也都互相不认识。”
玄烨笑道:“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我可没有欺你。”
挽月狡黠一笑,“那您呢?还生气么?”
玄烨一怔,转而笑了笑,“我气什么?”
“气……一只老鹰。”
玄烨明白过来,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气不气他,都与你无关。不生你气,我走了。去瞧瞧叶克苏。”
挽月脸色顿时变了。玄烨察觉,“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走吧!”
万宁在门口恭敬亲自相迎接一位正白旗的大贵人,“您怎么来了?”
苏克萨哈下了轿子,面色不是很好,近来他身体不大好,因为鳌拜,心情也重,我与你阿玛,玛父都认得的,有喜事应当来的。我不是眼花了吧?怎么好像看到……”皇上,曹侍卫,还有一个女的……
东堂子胡同?不是住的那个老匹夫?
苏克萨哈若有所思,万宁不明,“您说什么?”
苏克萨哈忽然悲从喜中来,“没什么。”:,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