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要玉殒香消于此了?不,她文慧不甘心!她才初登凤位,怎么能轻易崩殂?!绝对,绝对不可以!
文慧心中的杂念逐渐烟消云散,她惟独余下求生的念头。她的本来不过是星火罢了,在荒芜的心中却愈烧愈发猛烈,以至于足以燎原。就是这般,她若是得了一点儿的希翼,就必定会紧紧地拽住握在掌心里。
不经意一瞥,文慧瞧见了伫立在她身侧的婢女红袖,她颤颤巍巍地朝红袖伸出手想要抓住红袖的一角衣袂,“救救我!啊!红袖,快、快救救我!”
红袖冷冷地扫了文慧一眼,不见动作。
心尖的疼痛犹豫深渊将她扯去,她拼了命地呐喊呼唤。额头上滚滚留下的汗珠溅在文慧的衣裳上,她鬓发散乱双眸通红。
文慧死死地咬着牙齿,朝红袖威逼利诱:“红袖,救救我!我、我给你荣华富贵啊,让你百岁无忧!你若是不救我,你也会没个好下场的!”
尽管文慧肝肠寸断的痛苦让人心神震动,然而红袖已然稳如泰山伫立在原地。伴着文慧的次次呼喊,她的眉眼始终冷着,甚至眸子里不见波澜。
文慧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跌下宝座滚落在玉阶上。她的头贴着红袖的绣鞋,文慧痛不欲生地抬起头仰望着红袖冷漠的脸庞,她不甘心的朝红袖抓去。
却不料,那婢女红袖身形一晃极快地消散成云雾烟气。文慧瞪着眼惊讶地瞧见朦胧的雾里一双漆黑似宝石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文慧,似乎是一只猫儿一位大臣上前弯腰贺喜道。
文慧害怕地朝旁出爬去,她一边费力地爬着一边回头看。又见雾气渐渐消散成烟,逐渐显露出的却是紫瑾窈窕妩媚的倩影。
紫瑾冷着一张芙蓉面,她一双秋眸直勾勾地盯着文慧,幽深的眸子里深不见底。文慧却透过那一双眸子,仿佛瞧见了深深的冰寒深渊。紫瑾眼里浮出笑意,她唇角绽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朝文慧一笑。
文慧瞳孔收缩,她放声尖叫一声。
一切突然都消散在文慧眼前,破碎成镜花水月。文慧失神地瞧着富丽的宫殿,她心神恍惚。
“娘娘,您怎么了?”
忽然,有人在耳畔轻唤,文慧失声尖叫一声。
“呀!滚开!给我滚开!”文慧一把挥开来人,只听一声泠泠破碎声乍然响起。
文慧举着袖子,透过袖子的遮掩她害怕地看去,却看见大婢女跌坐地上,玉碗破碎。
文慧皱了皱眉,轻呼一口气打量四周问道:“怎么回事?”
大婢女将碎片收拾干净,悉数回答:“方才您许是做了噩梦,面色痛苦,一直呢喃着若皇贵妃和红袖的名字。”大婢女朝无措的红袖轻轻瞥了一眼。
文慧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花容失色怒然道:“把红袖拖下去杖责!”
红袖放声哭闹,却无济于事。一场闹剧,伴着红袖的喊叫声而落幕。
她们不知道,一位看客——紫瑾,此时正在窗外冷笑着。紫瑾眸子里划过狡黠的光亮,她无声一笑。
今日不过小小警告,不成敬意。夜长梦多,因果报应,好之为之罢。
听了文慧的话,紫瑾心里也有了答案,虽然凤印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显然文慧对她的警惕也还是丝毫未减。
既然都说了自己对后宫治理有方,这些事物都交给她,又怎么会连凤印都不愿意给她一用,可见方才文慧的花言巧语都不是真的,只是奉承罢了。
她没有不答,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回应,便径自离去,文慧看着紫瑾如此自然地离开,她的心里反而不安。
她开始担心凤印遭人觊觎,既然紫瑾来开口同她要,就说明一定还有人惦记着,更何况方才紫瑾没有说明用意,一定有其中的原因。
文慧的多心让她日日不安,原本只是紫瑾的无意试探,却被她十分放在心上。
她每日将凤印放在身旁,就连睡觉时也放于枕侧,也不托给自己的贴身丫鬟,觉得周围的人都有不轨之心。
又过了几日,恰逢婉贵妃诞下的小皇子已经一月有余,这是大喜之事,皇上对此也极为上心。
按照惯例,皇宫中也是要举办宴会来庆祝的,这次自然也是皇帝亲自操办,对他对于朝廷众臣而言,这都是件大事。
大家在宫殿里设宴,皇帝也兴致大好,与大臣们闲谈,众嫔妃们和其他的皇子们也都很有兴致,大家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品尝着美食。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一位大臣上前弯腰贺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