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凤滔天的怒火,到底是被阎枢泽的沉静一点点浇灭,到最后,只是脸色愈发黑沉。
“你现在要为了这个女人,跟妈翻脸是不是?”
阎枢泽握着我的大手紧了紧,依旧平静地开口,“我没有想跟妈翻脸,您永远是我的母亲,只是我的婚姻,毕竟关系到我未来的幸福,我想自己来选择。”
“你拦着你了吗?我帮你选了吗?你选谁不好,偏选她?我不管她清不清白,反正我看到这女人就想起阎津哲,想起阎津哲我就想起你惨死的哥哥!”
“要不是那对母女,我好好的儿子怎么会那样死去!我绝不接受你想把她领进门,除非我死了!”
阎枢泽更加紧地握住我的手,我甚至能感觉他手心有些薄汗了。
“你还不放手是不是?”
白喜凤死死地盯着他与我交握的手,恨不得拿刀子撬开的样子。
然而他不放,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我现在应该甩开他的手的!
甩开他的手,既能解他的围,又能趁机逃跑!
可是怎么办,我好怕啊!
他妈太可怕了,我感觉她要把我的手剁了怎么办……
“你今天不放开她,我就永远没你这个儿子!”
他很为难。
不行!我得帮他做选择。
我晃了晃阎枢泽的手臂,“你抓得我好痛啊,我手骨都要被你拧断了,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他非但不松,握得更紧了!
我靠!跟我的手有仇还是怎么地……
白喜凤脸色更黑了……
我开始壮着胆子甩他的手,碎碎念着,“阎枢泽,我手骨真的要被捏碎了,你先放开我,求你了……”
阎枢泽依旧一脸平静,跟他手下的动作截然相反,好像这张脸和这只暴力的手,不是同一个人。
白喜凤三两步跨了过来,尖利的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掐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跟阎枢泽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而且她也捏得很疼,但是一种尖锐的疼,像一只尖利的匕首,跟阎枢泽那种四面八方压下来的力量不一样,这样的疼让人更加恐惧。
仿佛嫌断绝关系的威胁还不够,白喜凤下着最后通牒,“今天,有她没我!”
然后,她拽了拽我的手,似要将我的手从阎枢泽手里拽出来。
然而阎枢泽根本没有松掉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这样沉默地使着劲儿。
搞什么?!
这两个人,是拿我当枪啊?
我招谁惹谁了,本来我也不想跟阎枢泽在一起啊!这两个人,一副要卸了我胳膊的样子。
我不敢跟白喜凤说话,苦着脸,再次朝向阎枢泽,“你……”
“我不接受任何威胁!”沉默良久的阎枢泽,终于吝啬一般吐出了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好耳熟。
好像,一年多前,我坐在栏杆上威胁他时,他也是说的这句话——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他现在是在赌?还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我突然有些看不明白。
白喜凤整张脸全部笼罩在黑暗里,那从黑暗里射出的阴冷的目光像淬了毒……
从日落西山,僵持到夜幕降临。
“呵呵呵哈哈哈哈……”白喜凤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松了我的手,“很好,我拼死拼活养大的儿子,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很抱歉。”阎枢泽微低下了头。
“还是君泽好,君泽比你乖多了,也听话,又懂事,要是能让君泽回来,我真想拿你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