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阎枢泽你喝醉了吗?”
“我靠!我们在这儿等他,他居然跑外头喝酒了,不厚道!”顾留枫也喝得有些大了,唯西拽了拽他的手臂。
我继续问,“你在哪儿?”
他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句,“车里。”
“你车在哪里?”
松哥提醒了我一句,“他估计醉得不轻,说不清地址,你让他发个定位来。”
又跟他磨叽了好久,他才听明白意思。然后挂掉电话等了接近五分钟,这货才把地址发来,看来真是醉得不清。
这两个男人都喝了白酒,没法儿开车。
我酒量还行,而且也只喝了点啤酒,接人的任务自然落到我头上。
我打车到他发来的定位位置——是一个广场——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车,却没见到他的人。
真是的,叫他不要乱跑的,不听话!
而且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广场挺大,一片大的人工草坪上养了许多和平鸽,孩子们从小贩那里买了饲料便一边喂着鸽子一边吓着鸽子,不亦乐乎。
华灯初上,斑驳陆离。
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找他人,然而广场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摩肩接踵,我看得头都晕了。
而且,这个人怎么又不接电话了呢!
真是!
不过他会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吗?感觉不太像他性格啊。
想着,我便离开了这块草坪。可是往前面走就是购物中心,人更多,往回走就是停车场,人倒是少一点……
往前还是往后呢?
我纠结了又纠结,还是先去人少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过,他还在不在广场啊?!
还好,他还在。
就在一个喷泉边,几个小水柱围着一个大水柱,向上翻腾的水花里冒着五颜六色的光,四周溅起一层水雾,如梦如幻般不甚真切。
而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水雾中击出: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
这都啥跟啥啊?
这个人醉得不轻!
我赶紧拉住他,“别背了别背了,这公共场所,人家回头给你送局里去了!”
他转过身,眯眼,墨眸里一片混沌,看了半晌眉眼才舒展开,“宋芷汀?”
“是我!”我忍不住掐他,“你刚跑哪儿去了?!害我好找!”
他似乎累了,踉跄了两下摸到水池边坐下,我也跟着他坐下。
他叹了口气、揉脸道,“我没跑哪儿去,一直在这儿。”
“不会吧?我刚就从这儿过去的,怎么没看到你?”
“呵呵呵……”他低低缓缓地笑了起来,“可我看到你了。”
我真想拍死他,“那你怎么不叫住我?害我找你找这么久!”
他撑着下巴、侧过脸颊看我,目光深深,“我以为你会永远都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