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子马上接道,“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唱腔委婉悠扬,温郁白听着听着,逐渐停了脚步。
正在此时,纪江澄迎来出来,“温表兄,你怎么才来,祖母正找你呢!”
温郁白一愣,已被纪江澄几步拽入院中。
只见庭院开阔,一颗粗大的梧桐树下,至少布置了二十席!满满登登的男女老少,都盯着院中高高的戏台,个个看得如痴如醉。
“真不亏是福喜班!唱得真好!”
“那还用说吗?听说一个下午就五百两银子呢!”
此时正好一段戏文唱罢,只听得主桌那边不知谁说了一个“赏”字,自有仆役拿着箩筐往台上扔铜钱,“哗啦啦”铜钱满场响,方才唱戏的小生小旦躬身行礼,真是热闹非常!
耳边纪江澄催促“温表兄,你愣着干嘛?没看见祖母招手让你过去?你的位置在主桌!”
温郁白迷迷糊糊被领到主桌,被老侯夫人拉着手介绍,只听四面八方的声音涌来:
“这是温家孩子?好斯文俊秀啊!”
“你看着小模样,跟个女孩子似的!”
“别说了,没看到小少爷耳朵都红了吗?”
“……”
温郁白只得四处拱手,对着一张张全然陌生的面孔微笑致意。
好不容易应付一轮下来,只觉得鬓角都有点湿了。
见老侯夫人去更衣,温郁白才有功夫抬眸细看,只见温雪如跟他一起坐在主桌,自己旁边就是纪江澄,纪二小姐似乎坐到了邻桌。
温郁白仔细看了看,也没找到那抹熟悉的紫色影子,正惆怅间,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猛一回头,一个纸团便强塞到了他的手里!
他只一愣神的功夫,那个陌生小厮已经混入过往仆役中,看不见了。
温郁白定了定神,偷偷在桌下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只有一行簪花小楷,“上甜汤,和景楼配楼。”
落款是个小小的雨字。
少年只觉得心狂跳不已,似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