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往事,皆在纪烟雨脑中风驰电掣地过了一遍。
算了,不想也罢。
她是怎么熬过那十年,又是个什么下场?如今,让她给这人好脸色才怪呢!
于是纪烟雨站起身,理了理她那褶成一团的紫衫,神色淡淡道:“他叫长生。”
“玉辇升天人已尽,故宫犹有树长生的长生吗?”刘湛信口念道,矗在那儿,若有所思。
纪烟雨带着长生深施一礼。
“长生就是普普通通的长生,没有那些讲究。晋王殿下,臣女今日劳顿,孩子也需要我照顾,这就先带长生退下了。”
说罢也不看刘湛神情,拉起长生就走。
“你……等……”,刘湛忙回身去拉纪烟雨,却连佳人的衣角都没捞到。
纪烟雨霸气地登上楼梯时,发现老侯夫人和裴老太君还杵在原地,看着她瞠目结舌。
纪烟雨也不说话,匆匆行了个礼,带着孩子飘然而去。
站在二楼的裴元启看到楼下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板娘站在他身侧,斜斜倚在栏杆上,一脸的似笑非笑。
…………………………
纪烟雨太想洗澡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彭娘子见她右臂擦伤,非拦着不让她洗。
纪烟雨苦笑道,“妈妈,您不是常常念叨妇容重要吗?您好好看看我,你觉得现在的我岂能见人?”
彭娘子看看她,一脸汗,一头灰,再加上一身破破烂烂的外衫,边缘都拔丝了。
哪里是什么侯府嫡女,倒像流落在外的灾民!
彭娘子无语转身,临了嘟囔了一句,“姑娘可避开点伤口啊!”
半个时辰后。
“嗯,好舒服啊……”
纪烟雨忍不住呢喃出声。
她掬起一捧水,向脸上浇去。
浇了几下还不过瘾,干脆把头也沉下去,“咕嘟咕嘟”在水里面连吹了一串水泡,然后“刷”地一下,接着水势再把头发甩到后面。
反复玩了几下,纪烟雨才露出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