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意思很明显,把黑猫带进灵堂是不吉利的,若是戒嗔把黑猫带进去,那就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戒嗔也知,在民间,一直有着黑猫镇邪招财的说法,意思是黑猫通灵,能驱赶邪物,或者说吃掉邪物,也能给主人家带来财运。可是刚刚死去的人也算邪物的一种,谁家不是希望自己亲人能转世投胎,而不是被黑猫吃掉。所以这老妇人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女施主,得罪了,戒嗔这就带它出府。”戒嗔不再多言,抱着芥莘便向门外走去。
“大师,请留步…”这时,那位新妇追了上来,把一丝绸手绢包裹的东西偷偷塞入戒嗔手中,然后假装大声道:“今日多谢大师为我丈夫超度,这些银子算是我捐的香火钱。”
这话应是说给别人的听的,戒嗔很清楚,手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银子。
“多谢女施主。”戒嗔知晓这女子有话难当面说钱,这东西恐怕也是女子不能当面交出的证据,所以戒嗔
这声感激也是真的。
出了这大门,那镇长也追了出来,走在戒嗔旁边道:“可怜这女子才刚过门不到一个月,就遭了这罪,唉…这户人家在这镇里也是出了名的。”
“喵嗷”芥莘侧头,表示很感兴趣。
戒嗔顺了顺芥莘身上的猫道:“你说!”
“那罗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这罗夫人是出了名的偏心。那大儿子并非她所出,所以他一直对大儿子没有好脸色,这不,拖到二十有二才取了这么个媳妇,你别说门当户对了,这女子本是这罗大公子的贴身丫鬟,就是打水洗簌的,哪里攀得上这门亲。”
“这小儿子,可是罗夫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宝贝,平日里不管闯下多大的祸,都是大儿子担着。这小儿子被宠上天了,趾高气扬的,十分不讨人喜欢,前不久得罪了人,已经躲去外面了,或许躲过了这一劫。”镇长说后,叹了口气。
“那大公子平日里作风如何?”戒嗔问道。
“那个大公子,听说一直被压制,忍气吞声久了,人也变得愈发压抑,经常在外喝酒乱发酒疯,也没闹过大事。后又娶了那么个妻子,脾气愈发暴躁,对新媳妇虽然没有好脸色,但好歹是罗夫人选的人,再怎样也不会欺
负了。这男人总归是男人,家里讨不了好处,总是喜欢在外面逗留…上次罗大公子和罗家小公子在杏花楼为了争弱柳姑娘大打出手,还成为街头巷尾的一大笑谈…”镇长对那杏花楼是有了阴影了,所以极其不愿提起那个地方。
听到杏花楼,芥莘倒是想起了那晚那恶毒的女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剥皮剔骨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可怕了。
戒嗔感觉到手底下的颤动,以为芥莘是受了昨晚的惊吓,还没缓过神来,便摸摸脑袋安抚她。
被摸了脑袋的芥莘呆愣愣的,一动不敢动,她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动摇,不要动摇,这个人可是要封印你的。”
熟悉的触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芥莘,两个人那段安静祥和的过去,彼此依偎作伴的那些年。忘不掉的,也不想忘,不能忘的那段时光,已经深深的融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