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桐赶紧起身倒茶,载湉就着她手上慢慢饮尽了一盏茶,忽然眼珠子一转,说:“朕刚才做了个梦,跟真的一样。”

“梦见谁了?”

“谁也没梦见,倒梦一件奇事——朕原来是西方极乐世界里管花草的神仙,恰好那灵河河畔长着的一株仙草,因为得朕以晨露日夜灌溉,修成人形,马上就要位列仙班了,忽然托梦于朕说‘灌溉之情未尝,只好以我一世的眼泪相还卿,以表谢意’。就这么个梦,竟像真的似的,你说是不是一件奇事?”

若桐不由“嘁”了一声:“这分明是《红楼梦》开头第一回绛珠还泪的故事,您编瞎话也不过过脑子!”

“哦,原来这竟是《红楼梦》故事,”载湉望着她笑,“朕还以为是真的呢,不然怎么一醒来就有个‘神仙似的妹妹’对着朕掉眼泪呢?”

他说完毫无形象地扑腾着两只脚锤床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论你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强国富民、怎样建军备战,可你男朋友却只想跟你谈恋爱该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究竟欠了你多少眼泪,才会一辈子不够下辈子重来啊?

若桐双手托腮,开始严肃的思考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

载湉见她情绪不佳,更是打起精神,放软了声音哄道:“可是丫头们伺候的不好,还是想家了?”

“没有。”

“那就是皇后欺负你了?”

“不曾。”

“那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哭您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若桐一把拧在他胳膊上,“喝醉了酒就满嘴里胡说,闺房里的亲密话都能嚷嚷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皇后不得宠,已经够伤慈禧面子了,这家伙偏还喜欢秀恩爱。小甜饼的梗再多来几个,她都觉得自己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