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打来了——”
望风台上传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喊声,内战到半夜时分才休息的联盟军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赶紧爬起来七手八脚的穿上盔甲拿上武器,凌乱不堪的出帐迎战。
沈霖一马当先领着先锋队冲进敌营,二话不说先挥剑杀了几人,而后指着涌出来的敌军令道,“凡杀敌一百者,官升一级,杀敌一千者,官升两级,杀敌一万者,朕亲封其为将军,我晋国的男儿们,让朕看看你们的英勇,让敌军看看我晋国男儿的雄姿,杀——”
圣旨一下,士气大涨。
杨成听说杀敌便可升官,第一时间如箭一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矛快狠准的刺进了一个贼兵的胸膛,血溅了他一脸,他完全不顾,拔出长矛又刺向另一个,其英勇让整个先锋队受到极大的鼓舞,皆吆喝着朝敌军杀去。
沈霖当然注意到了第一个冲出去的先锋兵,见他倾刻间已杀了十数人,混身是胆英勇不凡,令人震撼,他点点头,晋国的男儿自当如此。
先锋兵的气势压倒了贼军,副将们刚带着部下冲进来,贼军便已吓破了胆,丢兵弃甲而去。
联盟军节节败退,四国皇帝也带着亲卫往各自的国家逃了。
沈霖心中憋着一肚子火,自是不会让他们就这样逃掉,他带着洪胜等人驾马追去,“洪将军随朕追去许国,其余人去朱吴周三国,攻下他们的都城,插上我晋国的军旗,统一南境!”
“是,皇上!”众将军齐声应道,分开四路,追着四国皇帝而去。
陈寅是洪胜手下的,自也随着前往许国,他亲点了先锋兵中最是英勇的杨成同往,杨成离开前并没有找到许蓉蓉,他朝着人群大喊,“许容兄弟,等我立功归来,你我便结成异姓兄弟,等我!”
许蓉蓉刚扛着长矛冲进贼营便听到了杨成的喊声,她想走到杨成身边,可是面前太多士兵她根本进不去,只得仰着嗓子朝他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战场混乱不堪,十分嘈杂,她也不知道杨成听到没有,等她随着大家进到敌营时,杨成早已经驾马跟着陈寅追去了许国。
许蓉蓉也无暇顾及他,因为她要和剩下的兵马一起绞杀来不及逃走的敌军,她扛着长矛四下寻找活着的敌军,突然,脚被什么抓住,她一个不稳跌爬在地,她转头一看,见是一个晕过去的敌军醒了过来,一双是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她吓得拼命踢脚,以图甩开他的手,可是那敌军死死拽住她的脚,根本就甩不掉,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身边走来一个敌军,举着剑就朝她刺来。
许蓉蓉脑中一阵轰鸣,她要死了吗?眼前闪过家人的脸,她一个激灵回了神,不,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回去见家人,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抓起掉在身边的长矛快速朝那个敌军刺去。
啊的一声痛呼,那敌军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许蓉蓉咬牙拔出长矛又狠狠朝抓住她脚的敌军刺去,那敌军一口血喷在她脚上,脚上的力气也随之松散,她忙抽回脚,扛着长矛站起来惊谎的连退了数步。
等回过神来,她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
沈霖带着兵马追到许国帝都时天已经黑了,一整日的奔波让他有些体力不支,可胜利就在眼前,怎能停下,他强忍着疲累,带领兵马继续追杀。
“关城门,关城门。”许国皇帝敬武帝进了城后,身后的大将立即命守卫兵关上城门。
沈霖等人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要是让贼军关了城门,他们便要攻城,极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且有可能让许国寻来援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于他们大大的不利。
正在众人着急之时,一支利箭飞过,直逼城门而去,众人定眼朝城门望去,正在关城门的一个守兵已经倒地而亡,紧接着第二支利箭飞出,将另一个关城门的守兵也射杀在地。
沈霖震惊不已,却顾不得去问是何人所为,忙快马加鞭直奔城门,在第二批守卫来到城门口继续关城门时沈霖已经一马当先冲进城去,手中的剑左右一挥,便将守卫杀了,举剑大喊,“杀——”
洪胜等人紧随其后,高举佩剑,“杀——”
许国都城的百姓已得知敬武帝战败逃回,全都回了家,紧闭屋门,街上只有逃镩的许国守兵,沈霖带着兵马一路追一路杀,街上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晋军很快杀进皇宫,一个个都红了眼,周身的杀伐之气如同这冬日的寒冷一般,令人心惊胆颤。
敬武帝被逼至金銮殿,他身边仅剩了十几人,这一路奔逃,他掉了头盔,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脸上全是血污,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沈霖握着剑端坐在马背上,一身银色盔甲泛着冷光,帝王威严震慑得人头都抬不起来,他带着兵马来到金銮殿门口,倨高临下的看着敬武帝,“你一生谋划,只为取我晋国江山,可曾想过会惹来今日之祸?”
“成王败寇,既然败了朕无话可说,朕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的族人和子民。”敬武帝颓败道。
他一生谋划,步步为营,终还是败了,他很不服气,但也别无他法,输便是输了,不服气也还是输了。
沈霖挑眉,“晋国是强国是大国,你许国只是小弱国小国,你若不作死,朕从未想过要讨伐攻打你,朕不屑欺凌弱小,怪只怪你贪心不足,一心想封疆扩土,变得强大。”
“朕想要许国强大有何错?”敬武帝反驳道。
身为一国之君,领着朝臣和子民让国家强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错?
沈霖道:“你想强大并没错,但你不该使那些下三烂的手段来暗害他人,你若光明正大的与朕打,朕还敬你是条汉子!”
“你也说晋国强许国弱,若是光明正大的打,许国岂有赢的可能?自古兵不厌乍,我没错。”敬武帝强硬道。
怪只怪老天无眼不帮他。
沈霖想了想,翻身下得马来,拿剑指向他:“今日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赢了朕,朕即刻退兵,你敢与朕光明正大打一场吗?”
“皇上,使不得。”洪武急了,皇上病还未好全,又劳累一整日,岂能再与许国皇帝决斗?若皇上有什么差池,他万死难辞其咎。
沈霖扬手阻止了他,“无妨,朕有分寸。”说罢看向犹豫的敬武帝,讥笑,“怎么?不敢?”
“有何不敢?”敬武帝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扔,朝一旁的内侍命道:“取朕的尚方宝剑来。”
内侍应下,快速而去,不多时捧回了一把宝剑。
敬武帝拿过剑,细细打量了剑身许久,终是拔出剑来,指向了沈霖。
沈霖勾嘴一笑,挥剑而起。
两人打在一起,双方的人马都紧张看着。
杨成慢慢走向前,紧紧盯着两国皇帝的决斗,眼睛都不敢眨,许国皇帝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直觉告诉他,许国皇帝肯定还会耍花招。
也许在场之人都忘了,今日是除夕夜,外面瑞雪絮絮而下,寒风呼呼的吹,金銮殿内刀光剑影,气氛十分紧张压抑。
十几个回合下来,沈霖体力渐渐不支,他极力坚持着,最终还是将剑架在了敬武帝的脖子上。
“皇上威武!”洪胜带着众兵将激动呐喊。
许国的人陷入深深的绝望中,个个垂下了头,完了,许国完了。
敬武帝重重叹息,颓败道:“朕输了。”
“现在可服了?”沈霖暗暗吸气,不让敬武帝看出他的疲累。
敬武帝看了沈霖一眼,眸光微闪,点头,“朕心服口服,希望晋帝能答应朕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沈霖手微微抖了起来,他量敬武帝也耍不出花样,便扬手收了剑。
敬武帝垂下头,再抬起头来时,眸中藏了狠光,他趁沈霖收剑之时,握剑狠狠朝沈霖刺去,“答应朕去死!”
沈霖发觉到敬武帝的动作后,立即挥剑挡开了刺来的剑,却没想到敬武帝的剑中有玄机,能将剑一分为二,剑柄拔出后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趁他未回神的空隙,再次朝他刺了过来。
敬武帝握着匕首快速逼向沈霖,沈霖步步后退,越发显得体力不支,很是吃力,一个分神间胳膊便被划了两刀,血立即染红了盔甲,他吃痛,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敬武帝得了机会,快速朝沈霖杀去,就在匕首要刺进沈霖胸口的时候,一个人影像箭一般冲了过来,扑在了沈霖身上,为沈霖挡去了至命一击。
这时,洪武等人也冲进来,无数把剑齐齐刺进了敬武帝的身体,咣当一声,敬武帝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他嘴角溢出大量的血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断了气。
“皇上!”洪武等人忙跑过去扶沈霖。
沈霖被扶起来,他捂着鲜血淋淋的胳膊,看向替他挡刀的士兵,认出他就是攻向敌军军营最前面那个先锋兵,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叫……”那士兵话未说完,晕了过去。
陈寅忙跑过去扶起他,急喊,“杨成,杨成……”
“把许国的御医抓来救他,朕要他活着。”沈霖立即命道。
洪武应下,忙让人去抓御医。
许蓉蓉见到杨成被抬着回来时,整个人都吓傻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哭着扑了过去,“杨大哥,你说过要平安活着回来的,你怎么能死?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说要和我结成异姓兄弟吗?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许容,你别哭别喊,杨成没死,他只是受了重伤。”陈寅忙将她拉开,不让她再碰到杨成的伤口。
许蓉蓉听说他没死,忙抹了眼泪道:“陈副将,你没骗我吗?他真的活着?”
“当然,不信你听听他的心跳,不过要轻点,他重伤在身。”陈寅道。
许蓉蓉忙将耳朵轻轻贴在了杨成的胸膛上,听到里面扑通扑通的声音,她这才放了心,笑出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不是没事,他的伤很重,伤了肺部,一定要醒过来才能脱离危险。”陈寅脸色沉重道。
许蓉蓉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他是救皇上受的伤。”陈寅道。
这事让他太震撼了,当时他和叔父都在场,竟没有杨成动作快,也幸好是杨成动作快,否则皇上就危险了,杨成救了皇上,是晋国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