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蓉这才将心思收了,投入到正事当中,“杨大哥你看,许国将一个公主嫁到了朱国,将一个郡主嫁到了吴国,一个官家小姐嫁到了周国。”
“这有什么问题吗?”杨成挠了挠头问。
许蓉蓉点头,“表面上看是没啥问题,但我近来打听出一些事情,这嫁到周的官家小姐非常受宠,已经先后生下两子两女,周国皇帝有意封她为后。而嫁到朱国的那个公主却多年无所出,已得的后位岌岌可危,许国皇帝担心公主无法掌控朱国皇帝,前年将嫁到周国的官家小姐的妹妹嫁到了朱国,那官家小姐的妹妹和她姐姐一样很有手段,很快就夺得了朱国皇帝的宠爱,这两年前后有孕四五次,只是没有一次能顺利生下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杨成一个大老爷们儿,根本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许蓉蓉好性子的细细解说:“据说,那官家小姐的妹妹之所以生不下孩子是许国公主在暗中做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许国公主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位,暗中加害官家小姐?”杨成总算是明白了。
许蓉蓉点头,“对。”
“可是这个与打战有何关系?”杨成实在无法将后宅之事与战事联想到一处来。
许蓉蓉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让那官家小姐知道是公主害了她的孩子,凭她的受宠程度,她是不是得讨回公道?公主和官家小姐闹起来,朱国皇帝是不是就得□□去管?他既去管了后宫之事,便会对战事有所懈怠,少了朱国的助力,联盟军便少了一份威力,这应该也算是间接的削减了贼军的实力。”
“这是一个好法子。”杨成听她说完,拍案叫好,“这应该就叫内讧,只要让贼军内讧,我们从外面攻打就容易了。”
许蓉蓉喜问:“杨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的办法可行吗?”
“岂止可行,简直是妙计。”杨成夸道。
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认可,许蓉蓉很是高兴,“那明天咱们就将这个主意告诉副将。”
“等什么明天,我们这就去找副将。”杨成说着拉着许蓉蓉就往外走。
男子的手粗厚有力还很暖和,许蓉蓉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心里像擂鼓一般,她急忙将手抽出来。
杨成感觉到她的手很是冰冷,奇怪看她,“你不是说你热吗?怎么手冰成这样?”
“我、我现在不热了。”许蓉蓉结巴道。
杨成见她怪怪的,以为她是怕见副将,安抚道:“别怕,副将虽然治军严明,但为人公正无私,就算他不认可你的法子,也不会责罚你。”
“我、我知道。”许蓉蓉低着头道。
杨成急着去见副将,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她快速往副将营账去了。
副将名陈寅,是戍边将军洪武的亲侄子,不过二十来岁,已经立下不少战功,为人正直无私,深得士兵信服。
杨成和许蓉蓉到达陈寅的营帐时,陈寅正坐在案前看兵书,拧着剑眉,显然正为当前的战事烦心,听闻下面的士兵来献策,他忙将人叫了进来。
“属下杨成(许容)参见陈副将。”两人进得营帐,跪地朝陈寅行礼。
陈寅扬手,“起来吧,听说你们有计策对付贼军,且说来听听。”
许蓉蓉虽知晓陈寅的为人,还是有些惧他,故而不敢出声。
杨成自是不愿抢了许蓉蓉的功劳,道:“陈副将,许容想到了法子突破敌军,属下只是陪同前来。”
“许容,那你说。”陈寅看向许蓉蓉,见她身形娇小,柔柔弱弱,根本不像个男儿,微拧了眉。
许蓉蓉见不得不说了,只好将刚刚与杨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很是忐忑道:“属下也不知此法可不可行,若是不可行,副将就当属下不曾来过便是。”
“可行,十分可行。”陈寅听后同样拍案叫好。
许蓉蓉和杨成对视一笑,都很高兴。
陈寅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请示将军,有了结果再告诉你们。”
“是。”两人退了出去。
陈寅立即动身去了洪胜的营帐,正好遇见洪胜从皇上的营帐回来,他忙向前询问,“叔父,皇上的病如何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军营要称呼我为将军,不要叫叔父,免得让人闲话。”洪胜厉声训斥。
他四十出头,生得高大魁梧,为人也十分严肃守礼,虽陈寅是他亲侄子,但他从未关照过,陈寅能坐到副将的位置全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陈寅知晓叔父古板严谨的性子,也不介意,平日他都是叫将军的,今日是担心皇上的病情,所以脱口而出,他忙抱拳请罪,“是,属下知罪。”
“进来吧,进来说。”洪胜负着手,进了营帐。
陈寅跟进去,叔侄二人落了座,洪胜方叹气道:“皇上高热持续不退,今日已经昏迷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病情还要加重,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深居皇宫,初入湿寒之地,必是不习惯的,不过将军且宽心,皇上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陈寅宽慰道。
洪胜点点头,喝了口茶水,看向侄子,“你寻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属下帐下有一小兵,今日向属下献了一个计策,属下觉得可行,特来请示将军。”陈寅道。
“说来听听。”
陈寅将许蓉蓉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洪胜。
洪胜沉思了片刻道:“欲攻其外先乱其内,这倒是个好法子,这样,你着手去办这件事,确保万无一失。”
“是,将军。”陈寅领命退了出去。
杨成和许蓉蓉一直等着陈寅的传召,可是等了半日都没等到,以为今日没有结果,便准备睡了,却在这时,外面传来有人唤陈副将的声音,两人惊讶,陈寅竟亲自来了?
两人赶紧出门迎接,“参见陈副将。”
“走,进去说。”陈寅笑看了两人一眼,率先进了营帐。
两人忙不跌跟了进去。
陈寅坐下来,看着面前拘谨的两人道:“将军也觉得许容的计策可行,让我着手去办,这既是你们二人想出来的主意,你们便跟我一道办这件事。”
“是,陈副将。”
“准备一下,即刻跟我走。”陈寅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许蓉蓉激动得不行,有些不敢置信她的想法竟然连将军都觉得可行,更惊喜的是陈寅要带着她和杨成去办这件事,要是事情办妥了,她算不算是立功了?
杨成见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顿时笑着打趣,“这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要是当了将军,岂不是觉都睡不成了?”
“杨大哥惯会打趣我,我哪能当将军?”许蓉蓉嗔道。
杨成收拾了些用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怎么不能?我看你就有当将军的能耐。”
许蓉蓉也拎了个包袱跟上去,笑笑便过了。
几日后,朱国皇宫。
“查到了吗?”许国的官家小姐,现在的朱国淑妃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内监问。
她长得十分美艳,身若无骨,肤如凝脂,一颦一笑都俱风情,哪个男人见了她不着迷?
内监抖着声音回道:“都查清楚了,娘娘数次小产都是有人在吃食中动了手脚,这个害娘娘的人总算被奴才揪了出来,是、是……”
“是谁?”淑妃声音抬高了几分问。
内监声音更抖了,“是、是皇后身边的月锦姑姑。”
“皇后身边的月锦?”淑妃慢慢收拢了手指,眸中怒火和寒意交加,好一会儿猛的将桌上的茶盏掀在了地上,大声怒道:“竟真是她害我!”
内监及殿内宫人皆吓得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淑妃一脸阴狠,“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朱国皇帝得了淑妃的信,匆匆赶回了皇宫。
淑妃跪倒在他脚边,哭得死去活来,“皇上,臣妾一心侍奉于您,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可皇后容不下臣妾,数次加害臣妾腹中孩儿,皇上,臣妾还是离了皇宫,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吧,免得碍了皇后的眼。”
“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朕的爱妃,朕绝不会让你走的。”朱国皇帝三十来岁,身形挺拔,长相英俊,一身帝王威严,他将淑妃搂进怀中,愤怒道:“赵氏蛇蝎心肠,毒害皇嗣,朕岂会容她,朕要废后!”
淑妃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担忧,她抽泣着道:“皇上要废后怕是行不通,她可是许国的嫡长公主。”
“许国的公主又如何?他许国的公主加害我朱国皇嗣,这不是成心想让我朱国无后吗?”朱国皇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朕这些年膝下无子,原来都是她在背后搞鬼,他许国是不是想断了我朱国的香火,让我朱国后继无人,以后好侵占我朱国的江山国土?”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气得起身夺门而去,“朕不止要废后,还要杀了那个毒妇。”
淑妃擦去眼泪,露出痛快的笑,“清华公主,别怪我,是你先害我的。”
只是朱国皇帝并没有遇到许国公主,因为许国公主走另一条路来了淑妃这里,许国公主来到淑妃寝殿,立即命人将淑妃给拿了。
“皇后,你做什么?”淑妃被两名宫女架住,而她殿中所有宫人都被侍卫给架了刀在脖子上,淑妃瞪着她愤怒问。
清华公主和云湄公主并非一母同胞,长得不太像,云湄公主胜在长相,而清华公主则胜在气质,她一身国母威严,指着淑妃道:“你祸乱君主,挑拨事非,惹得帝后不和,国家不宁,本宫身为一国之母,有权将你这个妖妃处死,”
“我是妖妃?”淑妃被气笑了,“清华公主,是谁毒害龙胎?是谁害得皇上膝下无子?是你?你才是妖后。”
“你这些话去阎王跟前说吧。”清华公主阴冷看她一眼,扬手命道:“给我将这个祸国的妖妃就地处绝。”
“是!”月锦得令,拿出一瓶毒药走向前,给淑妃灌下去。
淑妃的心腹想要救人,被侍卫一刀抹了脖子,便没有人敢再动作。
淑妃奋力反抗,抿紧嘴唇不肯喝,可却由不得她,又过去两名宫女强行掰开了她的嘴,将毒药给灌了下去,淑妃感受到毒药入了喉,眼中慢慢流露出绝望之色,她一直盯着殿外,希望皇帝能快点来救她,可是直到一瓶子毒药都下了腹,皇帝也没回来。
灌完了药,宫女将人松开,淑妃像被抽走全身力气一般摊倒在地,嘴角不停的溢出血来。
清华公主走到她面前蹲下,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官家之女也想与本宫争夺后位,你简直不自量力。”
“你好狠毒、你好狠……”淑妃一张嘴,大量的血涌出来,将她的话淹没。
清华公主大笑起来,“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如何?”
这一点她与云湄公主倒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