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追着我问这些好吗,常晟?”无忧面朝着墙壁,根本想不出好的态度来面对常晟或者杨蹊。
常晟的话中透着淡淡的失望,极轻极薄,渺渺如烟云,“你在怀疑我,所以不愿意面对我?”
无忧突然朝着常晟身后一指,骤然惊叫道:“诚王殿下!”
常晟也惊愕,回头去看,却见秣城街上人来人往,一切如旧,哪里有半分杨蹊的身影?
如此方是意识到是无忧信口胡诌了,只是待得他回过头,无忧早已经是没了踪影。
常晟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自他死后重生,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无忧。
一直到现在,与她几乎形影不离,日日相见。
骤然身边没有了她在吵吵嚷嚷,倒是十分不适应。
常晟兀自摇了摇头,她如今是自由身了,他哪里有资格拘着她,管她的所在呢?
谢家灭门一事,他已然将自己所知的事实尽数告知,至于相信与否,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无忧一连狂奔过几条街道,这才走进客栈,用常府的银两开了客房,准备先住个几日,捋一捋自己的思绪,再作打算。
三日后的晌午,无忧趴在客栈二楼窗口,百无聊赖地看着来往的人群,到底也是没将这些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烦烦烦,想不通!”
正是无忧抱怨的时候,却见楼下一队卫兵过来,将街上布告栏附近的行人悉数拦开。
领头的人拿着刷子往布告栏上狠狠刷了几下,又将一张黄灿灿的布告仔仔细细贴了上去。这才朗声道:“贴皇榜了,贴皇榜了!都来看看,招医榜文,谁若是有本事揭下皇榜,治好皇上的病,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这话惹得满街的百姓都起了兴致,不少人跃跃欲试,却自知没有这个本事,不敢将这张预告着下半辈子吃穿不愁的招医榜文揭下来。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围在布告栏那处看热闹,但到了黄昏时分,便已是人群疏落。
大伙对于这张皇榜,便像是对于街道两侧的摊贩一样习以为常了。
无忧倚在窗边,两手环抱望着楼下,心里忽然起了个念头……
深夜了,戍守的士兵斜倚在布告栏的柱子上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正要见到周公的时候,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记,惊得士兵一凛。
士兵忙扶正了自己的头盔,将手中的剑拦在身前,喝道:“什么人?”
抬眼,便见一个模样清秀,细皮嫩肉的俊小伙站在面前,手里拿着将将揭下来的招医榜文。
小伙子的模样俊得不行,只是眼底有道疤,白璧微瑕。
小伙子问他:“是不是替皇帝陛下招医?”
士兵有些不相信眼前人胆敢揭下榜文,警告道:“你莫不是听信了这些愚民的蛊惑,眼中只瞧见了治好了皇上之后的荣华富贵。你知不知道,揭了皇榜治不好病……”他的手在小伙子脖颈出比了一比,“是要被推去菜市口斩首的?”
“我还真不知道。”无忧耸了耸肩,“不过现在知道了。带我进宫吧。”
士兵不只是赞许还是鄙夷,“得得得,年纪轻轻就不怕死,紧赶慢赶等着投胎呢。跟我走吧,带你进宫。”
无忧进宫的目的,其实很单纯。
杨蹊与常晟各有各的说法,谁都说对方与谢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却又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