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并不希望自己如今的这个样子被杨蹊瞧见,对于杨蹊,她一惯是怀揣着少女情怀的。
即便她知道自己现下的身份,连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示人都做不到,却依旧不可停止。
她也不希望错过能够与杨蹊相见的机会,便半支起了身子,“请诚王殿下稍候,我收拾好了便来。”
无忧眼见门外小丫头的身影走远了,心里有些着急,此刻的她,也不想错过能够见到杨蹊的机会。
“你现在不宜走动,好好养着比什么都重要。一会儿我过来替你拔针,你躺着不要动。”
无忧开门出去,快步跟在了丫头身后,果然见那丫头进了意见厢房,与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这才离去。
无忧透过绯色的珠帘望进去,便见杨蹊坐在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之后,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无忧环顾了两侧,见暂时没有旁人过来,便抬脚跨进了厢房,撩开帘子坐到了杨蹊身边。
杨蹊眨了眨眼,似在分辩眼前人,“我不过喝了一壶,就出现了幻觉了。”
无忧倒不是来劝他不要喝酒的,甚至于她私心希望杨蹊喝得越多越好。
毕竟酒后吐真言,虽说这般有些像趁火打劫,但有些话还是得这样的时候问,才有效果。
“什么幻觉?”
“无忧……小芜……”杨蹊昂首牛饮了几口,口中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叫谁。
他扔开手中的酒樽,眉心拧起,“不论是谁,都不能在我身旁,愁也只能更愁。”
无忧寻过一只新的酒樽,替杨蹊斟满,倒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诚王殿下如今有如锦这个红颜知己在身旁,还有什么好愁的?”
杨蹊一饮而尽,将酒樽拍在桌上,“知己又如何?许多事情,我虽能与她说出口,可到底也是无力回天,就像我再也见不到小芜了一样……”
无忧看着杨蹊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可一旦想起常晟的话,她便不得不将自己的心疼暂时压下。
她要为谢家之事寻得事情的真相,不可从一开头便被情感所左右。
无忧紧紧攥着酒壶,叫酒壶之上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进来,借以维持心中的冷静。
“诚王殿下对于谢芜的死如此耿耿于怀,那么当初谢家罹难,诚王殿下为何不出手相救?”
“救?你以为我不想么?”杨蹊半伏在桌子上,“我比谁都不希望谢家出事,不希望小芜出事。当时我送杨怜入北齐,路途之上耗时月余,待我归来,一切早已尘埃落定。若我有本事叫时光倒流,你以为我会不救他们么?”
无忧将玉坠放在杨蹊面前,“这个东西,诚王殿下可认得?”
杨蹊喝得有些醉眼迷蒙,但在看见新月玉坠之时骤然清醒,像是寻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猛地攥在了掌心,“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在我回答殿下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殿下,你与谢芜的定情信物,为何会遗落在谢明威的书房之中,恰好又是在搜出谢家通敌卖国书信的附近?”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与小芜的信物?”杨蹊眸中漫起怀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