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脑外科走廊上,项明月穿着白制服,抱着病历夹,边走边跟闺蜜闲聊。
两人都眉飞色舞,真的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惬意过了。
好巧不巧,遇上罗笠人。
项明月还没来得及开启嘲讽模式,姬雅先跟他杠上了。
两人唇枪舌剑,绵里藏针,都想压下对方的气焰,又都有软肋,斗了半天嘴胜负难分,哼一声掉头走人。
相比姬雅的嘴上功夫,梅拉痛打落水狗的方式更彪悍。
在东华重启甘露医疗事故责任调查的当天,她冲进领导云集的会议室,要求院方重新调查“佛跳墙”。
手术失败,顶多让罗笠人声名扫地,霸凌未遂却有牢狱之灾,他焦头烂额,唯恐再有人落井下石。
他在骊色会所遇袭,醒来后的第一眼,就明白以后再也拿不了手术刀,要另谋门路。
一开始,他的算盘是调离东华,去二甲医院当院长,脱离一线岗位走仕途。
碰壁以后,效益良好的社区医院他也肯屈尊,已经联系上一家,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走马上任。
“十万+”爆发,他所有努力化为泡影,被云海医疗系统彻底抛弃。
眼下这种局面,他要么主动辞职,要么被东华开除。
不甘心,很不甘心。
但事已至此,他败犬一只,又能怎样呢?
昔日臣服脚下的美女另攀高枝,当面奚落鄙夷,有几个“碧池”还受人蛊惑利诱,抱着他的黑材料去院办揭发。
罗笠人邪火攻心,躲在东华骨外科黯然销魂的时候,小宋院长姗姗归来。
罗主任用脚趾头都想象地出来,死对头会有多么风光,多么得意,每走一步都踩着他的尸骨。
他虽然还活着,看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还不肯乖乖“入土”,转着圈地丢脸,连累他们也被打脸。
走进骊色会所大门之前,罗笠人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沦落如斯。
他更没有想到,小宋院长居然还敢来看他!
居然敢!
几乎在宋晏进门的一瞬间,罗笠人就开始咆哮愤懑,夸赞顶头上司够狠,够绝,够毒!
他晃悠着两只狰狞变形的手掌,咬牙切齿地咒骂:
“宋晏你这个混蛋!都被人撵到非洲养猴子,还有本事废了我的手,拔掉我这根眼中钉……山不转水转,你给我等着!
罗笠人始终认为,如果不是他废了双手,绝不会落得现在这样墙倒众人推。
甘露手术失败,一开始无人深究,就算不满也是背地里嘀咕。
等到甘三槐暴起伤人,他失去了继续当外科大夫的本钱,局面才开始反转。
他低估了人心险恶,小觑了对手宋晏。
手废了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应该蛰伏,而不是像个祥林嫂一样到处唠叨诉苦,惹人厌弃。
以色侍人,色衰爱弛;以手会友,手废友尽。
他丧失了利用价值而不自知,才被人钻空子当了垫脚石。
宋晏踩着他这块疯狂的石头,重返东华医院,上演一场王者归来。
如果甘露二次开颅手术成功,宋晏立成云海脑外科界的领头羊,他在东华医院的地位,在云海医疗界的声誉,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罗笠人上蹿下跳,费尽心机,到头来为人做嫁衣,还搭上了吃饭本钱,走投无路,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