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猎是大沄皇室传统,大沄深山冬日常有银狐和野熊出没,因此以往冬猎也是皇子们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好机会,如今谢南弦虽没有皇嗣,但这传统却是不能没有的。因此前殿已经开始做准备,只不过后宫这边传来的消息晚了。
听玲珑说了,华容笑笑道:“那就好,你可得盯紧了司制库那边的人,也没多久时间了。”
玲珑自然说好,然后她才把目光放在华容身上:“话说公子,你这披风是哪里来的?”
华容一愣,他干笑两下把披风解下来,却也不打算递给玲珑,只自己找了架子挂好了,道:“这是我进宫带来的,方才觉得冷,便裹着出去看看。”
“可是容公子的东西不是一直是我在打理……”玲珑想了想,自己是真的不曾见过这件披风。华容干咳两下,故意严肃了脸:“我还不了解你?一心只想着玩的,哪里会记得我有什么,没有什么?”
玲珑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伺候着华容用了午膳,便退下了。
这几日谢南弦没有来过揽月殿,一开始旁人都议论是不是这容公子失宠了?直到冬猎前几日谢南弦也未曾踏入揽月殿半步,华容才趴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寒风摧残的梅,才忍不住问玲珑:“你有多久没见过陛下了?”
玲珑正在替华容准备一些过冬用的围脖手套,听华容这么问,她停了手里的活计道:“奴婢昨儿去司制那儿要棉线时,经过大殿的下方,隔着老远看见陛下站在汉白玉阶梯上和裴相说话,所以奴婢昨儿见过陛下。”
华容“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他倒不是相信那些个说他“失宠”的话,只是他想起之前裴相说的,候大人死后谢南弦有了戒备,难不成他真的怀疑自己了?
华容正在发愣,一旁的玲珑轻声道:“公子想问陛下多久没来了吧?奴婢估摸着日子,怕是大半个月了。”
“对了,我之前让你通知司制库把陛下赐的墨狐皮做成的冬装你送过去了吗?”华容又问。
玲珑点头:“早就送过去了,不过是梁公公接过去的,陛下喜不喜欢奴婢也不知道了……”说到这儿,玲珑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似的,忙一拍手道:“难不成陛下是看见容公子你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所以不高兴了?”
华容暗自笑玲珑想的太单纯,但也点点头不说破,只看着外头若有所思。如今通知裴衡怕是不可能,那么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了。
直到冬猎前一天夜里,华容被越来越迷茫的环境弄得不知所措,下午梁公公过来宣旨让他们准备明日出发,他本想打听一下皇帝的消息,梁公公却是三缄其口,华容知道宫里资历越老的人的话越是难套出来,自己便也不再多问只安排宫人送梁公公出去。
玲珑正在内殿准备华容出去要带的衣服,华容咬咬牙,自己裹了件外袍便往外出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今晚谢南弦会在哪里,若是他召幸哪位妃子自己出来更是没法了,但他依旧想试试,毕竟若是谢南弦真的查出点什么,至少要让自己死个明白。
谁知路过清凉殿的时候,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殿外的谢南弦。
宫灯在谢南弦脚边投下欣长的身影,他换了常服,虽也是明黄,却没有了往日的压迫感,梁公公双手缩在袖子里,安静地立在谢南弦身后,而谢南弦却仿佛身旁无一人,眼睛看向漆黑的远方,华容觉得,当时他说他很孤独,确然是真的。
谢南弦不动,华容也不上前,只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他,突然寒风刮过来,华容一哆嗦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