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后赐茶。”华容揭了茶盖,喝了一口,果然入口苦涩,他在口中回味一会儿,察觉到一味黄莲,心里知道这应该是太后故意让人放得,却不说破,只道:“华容未进宫之前,听得他们说要吃得苦中苦,其实也有一说,叫苦尽甘来。”
太后听此不由一笑:“哀家没想到你竟如此会说,那么昨儿挨打为何不与哀家争辩?”
“华容只想说昨日只是一个误会,华容有幸得陛下赏识罢了,但后宫各位娘娘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华容离座又一拜,道:“昨夜陛下对华容说,他身居高位掌管着天下大事,其实内心偶尔会孤寂,很想找个人陪他说说话,华容想,陛下也只是把华容当成一个偶尔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奴才罢了。”
“你倒是很清醒。”太后叹口气,想来也是知道皇帝的不易,蛋挞话锋很快一转:“你说皇帝是身居高位,被天下大事烦忧?你错了,他是被朝堂上的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弄得烦心,像是那个裴衡,哀家就实在看不下去。”
一听裴衡的名字华容便心里一跳,他还不知道竟然连太后也已经对裴衡有了如此深得恨意。
太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也赶紧停下了,道:“自从哀家开始卧榻,来这儿请安的人是越发少了,容公子,哀家不知道你哪天突然也不来了,因此哀家也就不怕你多心,现在就把话跟你说了,只要你时时刻刻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好待在你的揽月殿,你不会出什么事。”
华容再拜告退,一路上好好思考着太后的话,不想一旁的宫人忙着提醒:“容公子,皇后娘娘她们在前面,可要拜见?”
华容来不及说不必,却已经被皇后一行给看见了。他忙让人停下,自己下了步辇,走上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本宫不说了你不必来了吗?”皇后不悦地侧头去看华容,好半天才道了一声“免礼”,让华容起身。
汐贵人抢先道:“娘娘可看清楚了,人家容公子是才从太后那边过来呢!”
“你去找太后了?”皇后诧异,毕竟昨天那个巴掌让不少人吓了一跳。
“可不是,娘娘你明明吩咐有些人不必来请安,但是呢,却偏偏跑去太后那里装巧卖乖,指不定又说了什么胡话呢!”
“这位娘娘是汐贵人吧?”听她指桑骂槐如此明显,华容终于懒得再装下去,他道:“皇后娘娘只让华容不必去她那里叨扰,可没说让我也不用去给太后请安。汐贵人这一番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皇后娘娘连太后的意思也代替了,是个怎样强硬的人呢。”
“你……”汐贵人气得指着华容,正打算发作,华容话锋又一转:“太后最看重后辈的孝顺,她告诉我她卧病后就越发少见各位娘娘,想念得很,尤其是,汐贵人你。”
华容笑着去看汐贵人,见她已经忍不住将巴掌扬起来,下一刻却被旁人握住了手腕,汐贵人侧头去看,却是皇后。
“多谢容公子提醒,”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汐贵人一眼,随后回头跟众人道:“说起来也是许久没带各位姐妹去见太后了,今日得空,咱们便一起去吧。”
众人便答是,华容一拜恭送,自己先离开了。
汐贵人冲着华容的背影狠狠地瞪一眼,一回头却对上珍妃高深莫测的笑容。
华容回到揽月殿,才觉得肩上一松,慢腾腾地踏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