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人诈尸

“纡——”张寒连忙收紧缰绳,伴着萧萧马鸣,这才稳稳停下,没有撞在宋扬身上。

张寒侧身下马,有点儿不甘,“为什么不让我去外面草原上玩呀?”

兢兢业业的扁桃体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张寒竟然从小马身上跳了下来!

唉!扁桃体一拍大腿叹息道,就差那一一点点儿,香妃若是在那小马马背上多停留一会儿,他们的计划估计就已经得手了!

也是,香妃起得好好的,皇上干嘛非把他拦下来。

扁桃体愤愤地把这一消息写在了纸上,刚刚给魏贵人送信的鸽子早已飞了回来,扁桃体拍拍那鸽子,小鸽子很勤快地又飞回去送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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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贵人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宫人,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事成了?香妃已经流产了吗?”

宫人一看,情况似乎不大对,之前明明很顺利的进展,这会儿看起来,似乎是要有一个反转,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家主子说,只好把纸条举到了魏贵人眼前,请他们小主自己过目。

魏贵人的瞳孔剧烈地晃动了两下,眼睛里的血丝都紧跟着抽搐了两下,“怎么,怎么会这样!”

皇上把香妃拦下来了,难道是皇上发现异样了?皇上是不是一下子就能猜到是自己干的?皇上是不是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嚣张善妒的人?那自己孩子的冤屈,还怎么洗刷!

魏贵人越想越乱,越想越慌,终于,“哇!”地喷了一大口血出来。眼珠外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小宫人这次也不顾魏贵人拦着了,慌里慌张地就派人请太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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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上。

宋扬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让你去草原上玩也不是不可以,只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张寒一笑,“别说一个条件了,就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你说吧,什么条件?”

宋扬:“很简单,你跟我骑同一匹马,否则,我不放心。”

张寒登时就愣住了,一时白皙的小脸上爬了两朵绯红的火烧云,几个念头飞速地在他的大脑中运转着。

跟宋扬骑一匹马,那自己苦心经营的打胎计划,不久全泡汤了?

小马体型小,他俩一起的话,绝对不可能骑那匹小马。必然是骑那皮大马,而皇后他们,又觉得不可能大胆到敢害皇上的程度。

见他没有反应,宋扬还以为张寒是不好意思跟自己骑一匹妈呢,宋扬微微一笑,二话不说就把张寒拦腰抱起,阔步朝着大马走去。

张寒连忙挣扎,“哎,干嘛呀,干嘛呀,我还没答应跟你骑一匹马呢,唔......”

张寒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唇,被宋扬紧紧地堵上了。

宋扬不由分说,就把张寒送到了马上,张寒还想着下去呢,奈何这大马的马背将近有一人高,张寒恐高,往下一看腿都软了,想下都下不去了。

宋扬结实的大腿稍一用力,一个翻身就轻轻松松得到了马背上,双手从后面穿过张寒,拉住了马绳。

宋扬轻附在在张寒耳边,燥热的气体喷在张寒的后颈,另张寒忍不住身上一震。

磁性的声音在张寒耳边轻轻说道:“都老夫老妻,一起骑个马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寒:“......”

宋扬拉起马绳,“驾!”

下一秒,大马前半身抬起,长鸣一声,而张寒所坐的马背,几乎在离地近两米的地方,与地面形成了近七十度的夹角。

张寒吓得惊叫一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宋扬一手拉着马绳,一手把张寒紧紧地抱住,“胆子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骑马呢?”

张寒嘴硬,“我才没有害怕呢。”

下一秒,骏马迈开长腿,狂奔了起来,马场的看守非常懂事得打开了马场的大门,骏马载着两人,直接飞身而出。

目睹了这一切的扁桃体一拍大腿,糟糕,这下完了,有皇上保护着,香妃的胎几乎不可能出任何差错。完了完全全完了,前功尽弃!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没有办法再得到钱治疗自己和全家人的扁桃体发炎了,扁桃体就觉得无比委屈。

于是乎,这个一心谋财害命的宫人委屈兮兮地写下了最后一封信:

小主,非常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深厚期望,任务失败了,皇上亲自带着香妃骑马,想要再动手脚,已然不可能了。小主,奴婢无能,没有脸再回去见您了。望您身心康泰,长命百岁。——扁桃体不停发炎的扁桃体。

他送走了飞鸽,便向着广袤的草原走去。

没有魏贵人的帮助,他相信,自己也能凭自己的本事让自己的扁桃体不再发炎,哪怕求尽天下神医,哪怕尝尽世间百草!

·

马是西域烈马,在宋扬驯化之后,便成了奔跑速度绝对一流的好马。

骏马跑得飞快,张寒下意识闭上双眼,把自己的身家姓名都托付到了宋扬抱着自己的那只手上面。呼呼风声从张寒耳畔吹过,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飙车的。

宋扬温润的声音在张寒背后响起,“宝贝,别害怕,相信我,我不会摔到你的。”

顿了顿,宋扬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也不会伤到我们的孩子的。”

“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张寒瞬间就后悔了,本来还能装傻,这下子就彻底没有办法掩饰了。

宋扬笑了笑,“宝贝,你的每次心跳与呼吸,我都恨不得听得清清楚楚,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瞒的住我?”

震惊之中,张寒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草原上的稀稀疏疏的几棵古树在他们身后一闪而过,两侧巍峨的山岭随着视线蔓延愈发宽广。马蹄踏过,扬起了一簇簇纷飞的蒲公英,他们向着辽阔草原的尽头飞驰而去,而那尽头,是一碧如洗的青天。

不知何时,两行热泪顺着张寒泛红的眼角滑下,随风飘散,在他们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震惊、感动、愧疚、自责,张寒心里五味杂陈。

“对、对不起......”张寒说着,话声哽咽。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我明明知道你有可能怀孕,却还......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害得你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处境。”宋扬轻声安慰,话音极尽温柔,在呼啸的风声中,竟也清晰可闻。

张寒停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最爱的人。

魏贵人宫殿内,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医——庸一,提着一箱呆站在魏贵人床的一侧,束手无策。

魏贵人的宫人——脑积水,急了,“太医,我们小主现在昏迷不醒,想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可说句话呀。”

庸一颤巍巍地说道:“我刚刚给你们小主诊过脉了,只怕,情况不妙呀。”

脑积水道:“怎、怎么会这样?”

庸一怒瞪了脑积水一眼,“我是不是说过你们小主不能受刺激?”

脑积水低头羞愧道:“是、是这样没错。”

庸一摸了摸胡子,叹气道:“若是,你们小主能醒得过来的话,就还能再抢救一下,若是醒不过来,那就......”

“那就如何?”

庸一摆了摆手,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脑积水道:“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小主醒过来呢?”

庸一像看傻瓜一样看了脑积水一眼,“你知道,要怎么样唤醒熟睡的人吗?”

脑积水思考了一会儿,“方、方法很多呀。比如说,对着熟睡的人泼冷水,或、或者是揪头发?”

庸一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是很上道的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唤醒昏迷病人,跟唤醒熟睡的人,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脑积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庸一道,“那就快去做吧。”

脑积水:“是。”

脑积水连忙去院子里打了一大桶水,颤颤悠悠地提到了魏贵人的床前。

魏贵人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像是被困在了噩梦之中无法挣脱。

脑积水喃喃道:“小主,您别怕,臣妾这就救您出来。”

说罢,一咬牙,一跺脚,一横心,举起一大桶凉水,就冲着魏贵人兜头泼了下去。

床瞬间湿了一大半,魏贵人猛地原地抽搐了两下,双手呈鹰爪状痉挛,披散着的头发湿漉漉得一缕缕顺着床沿披散了下来。

脑积水心里有点儿慌,连忙求助太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庸一面露喜色,对着脑积水比了一个大拇指,“这是好兆头呀,你们小主之前昏迷得那么厉害,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这一大桶凉水浇下去,你们娘娘有了这么大的反应,那就说明他快要醒了呀,还不快继续!”

脑积水面露喜色,连忙答应,“是,是。”

他自己一个人提水忙不过来,于是便叫了小宫人们给他把水从井中提进殿内,而他就专门负责把水泼在魏贵人头上。

哗——

哗——

哗——

几桶水泼下去,魏贵人卧房的地板上全是水,脚踩上去,还滋滋地冒着水花。

果然,魏贵人抽搐得更厉害了,诈尸似得在床上痉挛着。

脑积水喜出望外,他觉得娘娘这一定是快要醒了,可把他给激动坏了,当即就跪在了水里,咚地给庸一磕了一个响头。

庸一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脑积水哭着道,“我要提前替我们家小主,感谢神医您的救命之恩。”

庸一:“......”不,是我要感谢你才对。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呀。

脑积水拉着魏贵人苍白而青筋爆出的双手,泪眼涟涟地说道:“小主,你就快点儿好起来吧。”

“咦?我们小主的手怎么这么烫?”脑积水有点儿慌,连忙摸了一下魏贵人的头部,“头也烫得吓人!”他惊叫出声。

“太医,你快来帮忙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庸一凑上来装模做样地给魏贵人诊诊脉,而后在脑积水急切的目光中,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庸一:“你放心,这是好兆头呀,娘娘现在这是浑身发热,这就代表着,娘娘正在给自己解毒呢,等娘娘把体内的毒素都逼出来了,娘娘,也就能醒过来了。”

脑积水似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头好晕,就跟脑子进了水似得,也不知道他们小主这个样子好还是不好,不过,既然太医说是好兆头,那便是好兆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我得把这个魏贵人写死,他再不死,我的手就要死了//.: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