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并不将此事当做一个秘密,或者他也已将司空星儿和柏安安当做了朋友,他道:“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了你,你就要帮我把这幅画完好无缺地偷回来。”
司空星儿眼神迷离地点头。
陆小凤道:“你可还记得长兴帮的上任帮主‘画君子’朱意远、无忧镖局的镖师‘横枪当道’钟嘉卫,西宁王府的总管‘点金手’歧建柏和神捕门的‘判官’崔成业?”
司空星儿连连摇头:“这前三个人我本都听说过,不过你说到第四个人,那我就这四人都不认识了。”
陆小凤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看你是学了你师父坏了脑子。既然你什么也忘了,不如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莫名其妙被‘骂’了的柏安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长兴帮为流寇起家,帮中人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一度为朝廷大患,江湖众名门正派也曾纠集门下弟子围攻长兴帮,但长兴帮却擅长利用地形,分散逃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稍不留意,又再次复活。直至这位‘画君子’朱公子的出现,他不费一兵一卒使长兴帮帮主乖乖将帮主之位让给他,后以强势手段将长兴帮由上至下大改一遍,使长兴帮实力大盛,却再也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赔偿和抚慰了先前受长兴帮迫害的百姓,并且从流寇变成了大慈善家,在几次天灾中都对灾民伸出援手。这位朱公子仁义,做了此事,也担得起‘君子’一名,又因他爱画成痴,江湖又成‘画君子’。他与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年少成婚,琴瑟和鸣,也是江湖备受艳羡的一对佳偶。偏偏就在三年前,朱意远突然毫无预兆地疯了,失魂落魄、神志不清,后来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一个人跑到山谷中去,长兴帮众人在山中寻找了三天三夜,待发现朱意远时,他已全身干瘪,瘦的只剩皮包骨,死了。”
柏安安以手托腮,听得入迷。
陆小凤又道:“这位钟镖师和歧总管、崔捕头也是一样,本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仁义之辈,也皆有家小,夫妻和睦,备受艳羡。可他们都在某一日,突然就疯了,失魂落魄,神志不清,认不出身边的家人、朋友,也记不起往常的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再后来,他们会在某天突然失踪,跑到了荒山野岭之中,而被人发现之时,全都是瘦的皮包骨,枯竭而死。”
司空星儿问:“这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端起酒杯,苦笑:“朱意远是我的朋友。只可惜三年前,他死去时,我并未发现异常,反而以为是自杀,我虽为他难过,却没有为他查明真相。直到前些日子,我听说了崔捕头的死,又听说了钟镖师、歧总管的死,这才意识到,恐怕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柏安安皱着眉头,道:“除了发疯、失忆、失踪、饿死在山林,又有别的共同点吗?发疯的人神志不清,会失忆,也正常。认不出身边的人,因此产生恐惧,所以想要逃脱,失踪,也正常。而一逃,若是逃到市集、逃到百姓家,很容易就被人送回家中,所以没有饿死,没有饿死的人,没有命案,你也不会关注。偏偏有人逃到了山野,因没有食物而饿死,出了命案了,你就会听说。这样看来的话,这四个共同点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巧合。”
“的确,而且如果只有这四个共同点,就算我想怀疑此案,也无从下手。”
“那你发现了什么?”
“一幅画。”陆小凤神色凝重,“我拜访了后三人的家属,才得知,这三人在发疯前的一个月,都曾经收到过一幅画。这三人是武夫,喜爱舞枪弄棒,对画作不感兴趣,可偏偏对此画却是爱不释手,他们三人将此画挂在书房里,每日对着还觉得不够,后来甚至都搬到了书房去睡。他们因为这画,都和妻子起过争执,但无论家人如何反对,都不舍得将这画送走。可他们一死,这幅画,居然失踪了。”
司空星儿对此画来了兴趣:“你要我偷的,就是这幅画?”
柏安安一脸迷茫:“可就算都与画有关,画也能杀人吗?”
陆小凤自然不会认为画可杀人,画不会杀人,但定然有人利用了画杀人。
“不管画能不能杀人,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这幅画,保证再无人因此画而死,再利用此画,找出幕后真凶。”陆小凤神色坚定,“说来也凑巧,我四处暗访此画消息,却一直一筹不展,几乎要放弃之时,却在江南听说了这幅画的消息。”
这幅画就在施员外手中。
柏安安感兴趣,可她对画的兴趣并不能战胜她对施府的敬而远之,她瘪了瘪嘴,倍觉无聊地喝了口酒,对陆小凤的想法不予置评。
然而司空星儿的脸色却变了。
她问:“你要找的,可是这幅《归鸟傍斜阳》?”
无论是在何时、何处,司空星儿皆有办法像多啦a梦一样,轻松地拿出她想给人展示的东西,但柏安安却连她把东西藏在身上何处都看不出。
陆小凤双眼一亮:“正是。”
见此画者,失魂落魄、神志不清、失去记忆。
很明显,陆小凤和司空星儿想到了一处去。
他们对视一眼,表情诡异地看向柏安安。
柏安安在二人的注目礼之下,倍觉不好,怀疑他们又要将她带去施府,慌忙摇摇头,站起身,连连道:“我不去,我不要去施……”
‘嘭’的一声,柏安安忽然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柏安安已倒在了地上。
蒙汗药,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