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留不得了!”
不过,贾赦比贾政靠谱,又道:“这个时候可以晾着王氏,却不能跟王家翻车啊,时机不对。总要等到我们府里的爵位落定。那时候,随便二弟如何,休就休吧,再给他找个好的。二弟的人才,十八岁的姑娘还不是随便找!”
石梅道:“你二弟是没问题了,可珠儿怎么办啊,那样聪敏乖巧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珠儿受牵连!”
贾赦道:“这有什么呢,二弟休了她,珠儿照样是嫡子啊,大不了我辅持他成家立业就是了,算上他媳妇,也不过多摆两双筷子罢了。
儿子这回回去将那些个混吃等死的奸滑之徒都放了,母亲房里没动,祖父祖母手里投奔的奴婢,这回走的最多。
他们手里的钱攒的足够了,走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
而今府里的奴婢下余不到百人,后街都空置了一半房舍。”
石梅讶异:“还有这么多?”
贾赦道:“主要是孩子多了,真正能当差的人,大约五十几人吧。
您安心,留下的都是年轻力壮的人。那么大的府邸,没有人气也不成啊!”
石梅一想这话也对,房子太空,人气不足,容易招惹非人类!
石梅又道:“我让你上折子请求修整府门的事情礼部怎么答复?”
贾赦道:“折子被陛下留中了,儿子临走也没有结果。”
石梅道:“这也好,等回京袭爵之后,你再上折子请旨吧!”
贾赦道:“父亲虽然不在了,您可还是超品诰命,国公夫人,这门楼不修也说得过去。”
石梅道:“高门也好矮门也好,我拢共也不过需要八尺见方一张床,我摆在哪儿都是睡,干什么不堂堂正正,却要腆着脸?
家中的顶梁柱走了,我们脊梁却不能弯了。该我们的东西,我们自己努力争取,不该我们的东西,你就是卑躬屈膝,人家也不一定会给!”
贾赦一见母亲脸色凝重,瞒着作揖:“儿子领教了。”
石梅道:“明日的时辰可定好了?”
贾赦道:“定了巳时开挖,我们估计卯正就要起床,前往周家村等候!”
石梅道:“你明儿带着政儿珠儿琏儿几个去钦差行辕等候,与钦差们一路,我与你媳妇你四妹妹先去周家村。”
贾赦忙问:“周家村的一切都妥当吗?”
石梅道:“没问题,自从进了六月,贾玫就加强了夜间巡逻,就怕有人偷盗。
今年的流民实在太多了,我们在城外的粥棚,一天两千斤的大米,只能维持半日。
亏得后来史家、杨家、王家、薛家,周家,罗家这些大户人家都参加进来。
不然,光靠我们一家,早就维持不下去了。
这还不到两月,库房这两年库存的粮食都快空了。我已经派人前往东省地筹粮去了。先救急再说。说好的施粥三月,不能半途而废。”
贾赦道:“府台衙门的脸皮真是太厚了,说什么灾民不属于金陵府,不能开仓放粮。竟然把救灾的事情全部推给百姓,出了政绩他领。他除了驱赶灾民,除了空口许诺,还做过什么呢?
一件实事没有。
他若是支起了粥棚,我们家的粥棚压力自然减轻。”
石梅道:“算啦,为人不做官做官是一班,做官的都要政绩支撑,咱们要理解,几万斤米我们还舍得起,权当是与他结个善缘吧。
这个知府也还不错,号召府衙官员捐赠一年的俸禄,维持秩序,不许街上粮商哄抬价格。还有,他自己出资,给我们赈灾的人家每家送了一块乐善好施的牌匾。鸡翅木,还不错!”
贾赦见他娘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不在乎吃亏的事情,也就不再诋毁金陵府了。
母子们又说了些京都趣闻,石梅就打发贾赦回去了:“回去早些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告诉你媳妇,晚上不必过来请安了。”
傍晚,贾珠贾琏下学,依然回到荣庆堂。
石梅准备三套天青色绣竹枝的儒生袍,一个个给孙子们装扮起来。
贾珠贾琏贾琮三个一拍,一色的儒生袍,一样儒生巾。手握一把山水图案的小折扇。
石梅一招手:“走几步!”
三人整齐划一的躬身行礼:“谨遵祖母训教!”
然后,三个人抬头挺胸,摇摇摆摆的迈着方步,有模有样。
三个人一样的黑眸如玉,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石梅爱的不行,笑问贾敏:“看我把你侄子们打扮的怎么样,好看吗?”
贾敏看着三个俊俏的侄子,也爱得慌:“这是水家这么有福气啊,竟然生出这样一群俊俏的小书生?”
然后,给元春穿戴淑女裙,扎包包头,元春就不干了。
抱着胳膊,扁着嘴,不愿意换衣衫。
石梅不免疑惑:“怎么啦,那日挑选料子,元儿不是说很喜欢红吗?怎么今日不喜欢了?不要紧,还有一套枇杷黄也不错。”
元春扁嘴委屈得很:“不要!”
贾敏看她盯着贾琮,顿悟:“元儿要什么,告诉姑姑!”
元春手指贾琮:“琮儿怎么就有儒生袍,我比他还大几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