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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茶吧里的火势越发凶猛,再拖延下去,那其中的人存活的几率只会越来越渺茫。
程几何等人着急尽快结束这场厮杀,掏出全身家当往那名反叛的员工身上招呼。
在那人倒地的第一时间,修哉夺过了陈泉手中的风扇,从卷帘门的破口钻进烟雾缭绕的茶吧内。
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浑身雪白的疫医将陈溺从地上抱起,带着陈溺一起,消失在火海之中。
随后进入茶吧里的人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瞧见。
直到大火被浇灭,他们也没能在火灾肆蔓之后留下的废墟里发现陈溺的踪迹,仿佛是被火烧得连渣也不剩。
……
两个男人兴奋地走在回程的路上,等不急要回去将大仇得报的好消息告诉其他人,在他们看来,陈溺一行人必死无疑,他们不觉得自己有感染什么疫病,反而认为道具能力的大幅度提升是上天的恩赐,让他们所向披靡。
在走过最后一个路口时,他们忽然听到一大片鸟类振翅的声音,还没能寻找到声源来自何处,便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鸦群笼罩。
群鸦过镜之后,十字路口处多了两具森白的骨架。
那是一座空无一人的废弃公园,公园里的草木旺盛,长势喜人,由于太久无人搭理,这里活脱脱成为了野生生态林园。
覆满爬藤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脸被一张面具遮盖,怀里紧搂着一名昏迷不醒的青年,那青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一双爬满血红色图腾的手还紧紧地拽着那男人胸口处的衣物布料。
白疫医摘下手套,右手食指撬开陈溺的牙关,将指间夹着的一枚枸杞大小的果实推送进他的口中。
等待的时间让他感到格外漫长,实则不过多时,那名青年便苏醒过来,眼睫缓动,双目睁起。
他的嗓子被浓烟熏过后导致暂时发不出声音,张了张口,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来:“黑滋尔……”
陈溺抬起右手,覆上那张面具,面具纹丝不动,直到白疫医抬起的手覆在了陈溺的手背上,亲手教他如何毫不费力地将那张做工精细的面具取下来,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开。
面具被摘除的同时,连带着他头上的那只高礼帽也同时失去了固定,掉落在地面上。
面具下的那双黑到极致如同深渊似的眼睛正专注地注视着陈溺,黑滋尔像是从冰封雪域里走出来的人一样,肤色白到病态的地步,连头发也是雪白的,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整个人好似未被着色的艺术半成品。
除了发色异变以外,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和陈溺记忆中一致,除了羽玉眉下一双深邃的双眸外,那张脸上的第二处点缀之色是凹陷着一线唇沟的嘴唇。
蜡白的面容与满头银丝非凡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反而是圣洁到透出妖异的美感,迷人又引人颤栗。
有着如精瓷器一样让人挑不出瑕疵的面孔的人,正是陈溺心念许久的黑滋尔。
在黑滋尔的托扶下,陈溺得以坐直了些,他随手将那张碍事的面具丢到地上,亲昵地将脑袋偏斜搁在男人的肩头,用着十分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真漂亮。”单纯的一句赞美之言。
他的嗓子比几秒之前的情况要好上许多,肺脏也没有了几近要炸开的疼痛,黑滋尔的治疗手段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