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也不再作何掩饰与解释,直白道:“立场不同,你要我怎么帮你?知道我是小红帽后,你不是也想杀死我吗?”
他对上郝梵那双被红血丝遍布的眼角,毫无歉疚之意,轻描淡写地扔出一句:“再说,我只是让你配合我,可从没说过要救你。”
杨贤在郝梵扑上去前及时出手,掂着他的衣领将他捞了回来。
郝梵嚷嚷着大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修哉道:“陈溺,你是凶手,对不对?在你回忆里出现过的那个女人,是陈泉的外婆,被你杀死的那个外婆。”他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是害怕被其他人知晓这些过往。”
纵然离投票结束时间还早,此刻队伍的得票数也敲定了他们必定要捧得今日的第一名。
弹幕1:这他妈投谁啊?凶手能不能投?
弹幕2:陈溺是小红帽又是凶手,是要我们区民表演自杀?
弹幕3:投狼啊,先把队里的狼搞死!!
弹幕4:求求你们不要投陈溺,我不想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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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网上的那些人纠结,屋里的这群人也在纠结。
程几何皱起眉头:“你是在陈溺的回忆里看见那个人被他杀死了吗?”
修哉道:“没有,他身上有干扰道具,我没法看到真实的回忆。”
谷阿羽走到床边,朝陈溺伸出手,手掌朝上。
他看着陈溺,问道:“可以先把道具交出来吗?”语落,他扭过头看向托拜厄斯:“如果不放心我,也可以交由管家先生暂时保管。”
陈溺微微蹙眉,并没有任何动作,转头看向托拜厄斯。
管家颔首,走上前挡在了床边。
修哉:“托拜厄斯,我理解你要维护庄园主人,但我们不会伤害陈溺,只是希望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验证他真正的记忆。”
就遵循庄园主人的意愿这一点上,托拜厄斯向来油盐不进,程几何等人也没有抱希望能劝说得动他。
却没料到,在修哉的说服下,忠于庄园的主人的管家竟妥协了。
夏初宇:“管家私下里与修哉的关系最好不过,这算是徇私枉法?”
谷阿羽睨了他一眼:“不会用词就不要用。”
被托拜厄斯摁住了肩膀时,陈溺也同其他人一样流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他的道具被收走,托拜厄斯向陈溺俯首,双手捧着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叶子退至墙边。
沈越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修哉,站在床边的人也退让出一个位置。
程几何:“等等,如果陈溺真的是凶手,那也不准把票往他身上投。”
闻言,郝梵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丁点儿希望,身体往下一滑,跪坐在地。
杨贤说道:“那不是废话嘛。”
修哉抬起的手落在陈溺肩头,浅笑道:“你看,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也并不在意你是不是凶手。”
回忆录被放到了羽绒被上,陈溺皱着眉头别开目光,拒绝去看那上面的内容。
如同先前一样,属于郝梵的内页被掀过,新出现的页面上缓缓浮现出截然不同的照片与文字。
围在床边的人皆弯下了腰身去看,生怕会遗漏什么。
照片中呈现出了四个人的身影,两名少年、一位气质不凡的女人,以及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上两旬有余的上了年纪的妇女。
打眼一瞧就看认出那名年龄稍小的孩子是陈溺,而年轻女人的眼眉与陈溺有几分相似,想来应当是他的母亲。
照片中的两名女性撕打作一团,明显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占了上风。
陈溺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比他高了一头的少年动手推搡,他也丝毫未客气,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与陈溺的母亲扭打在一起的女人回过了头,表情扭曲凶狠,与此同时左边的那一页纸上出现了一行新的文字。
“敢打我外孙?老娘今天非要让你知道厉害!”
陈母被她一把推倒,挣扎着没能爬起来。
那女人卷起衣袖朝陈溺追去,陈溺被她一路逼退至阳台。
陈溺那时的身高不像现在,愣是矮了那女人两个头,被追打的过程中还手也很是吃力。
他被逼得急了,用身体向前一撞,那妇女正背朝阳台护栏,经他这么一个冲撞,两人不慎一起从三楼高的阳台跌落。
如果是这样,倒也不至于会死人,偏偏那女人的后脑勺磕在了花坛在的石砖楞上,顿时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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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打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冷声道:“看够了吗?”
程几何咬咬下唇,呼出一口气:“嗨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陈溺也是在被他人伤害的情况下,下意识做出自我防卫的反击啊。”
谷阿羽道:“依我们看,这是构不成自杀的,可日期对上了,外婆这个关键词也对上了,也就是说,游戏认为陈溺就是凶手。”
陈泉作为陈溺名义上的兄长,他的外婆,勉强也算作是外婆吧。
夏初宇:“区域公投结束了,我们是第一名,十分钟内要给出投票结果。”
他轻轻地将笔记本放到了床被上。
弹幕仍旧相当热闹,观看直播的人通过视角调整缩放也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回忆录里的内容。
弹幕一:神经病啊,这算什么凶手?不还手等着被杀?
弹幕二:和旧时代法有得一拼,蛇皮游戏判定。
弹幕三:团宠个屁,揭人旧伤疤。
弹幕四:这不是你的错。
弹幕五:只能说深表同情,你没有做错什么。
……
队伍内公投依然是在直播间进行,投票结果不用多提,郝梵也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平静的迎接了死亡的到来。
短短十分钟转瞬即逝,郝梵的头顶上方凭空出现了一柄悬在空中的刀,没等他自己发现,那把刀便“唰”的一下没入了他的天灵盖。
苏潋童于心不忍地别过头,程几何幽幽叹了口气。
谁也不愿意看见昔日的同伴丧命,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是对立面,除去你死只剩我活。
很快有女仆走进屋中拖走了郝梵的尸体。
托拜厄斯踱步走到床边,将那枚晶莹的叶子双手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