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鸩屈辱的闭上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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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泽在一旁,隐隐约约出现了猜测,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但并不能确定。
王传恩忽然转过了头来,看着他大吼道:“还有你!你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叶老师,你待在国外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里!”
那样的恨意根本做不得假,以至于叶嘉泽一时间都愣住,他想象不出来,自己和王传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是心疼一旁脸色煞白、满面痛苦的阿鸩。
叶嘉泽知道阿鸩曾有一位前任,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早就分手了。王传恩所愤怒的那些,阿鸩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些怒火为什么要朝着他发泄?
阿鸩是无辜的。
叶嘉泽道:“你或许弄错了什么,阿鸩早就分手了。”
王传恩听闻,只是一声冷笑:“可不是么,如果不是你从国外回来,怎么会分手?恐怕还好的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相亲相爱呢。”
他看着叶嘉泽有些微不解的眼神,又掠过了阿鸩屈辱而麻木的面庞,忽然间,灵光划过脑海。
下一刻,王传恩放声大笑起来:“你竟然不知道?叶老师,你居然还不知道……”
“苏鸩,你被当成他的替身天天挨|操……他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叶嘉泽心头剧震,满脸的不敢置信。
“陆明柯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叶老师。”王传恩大笑道,“也是啊,你是他心里天上月光一样的人,根本舍不得亵渎一点点的。他怎么舍得如此对你。”
“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苏鸩,只不过因为你这张脸而已!”
阿鸩面容上,早就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他的神色麻木,仿佛对这已经无动于衷。
王传恩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是了,我忘了,你早就知道了……有趣啊,你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影子,还成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天天往着叶老师画室钻。苏鸩,你该不会是还想勾|引叶老师吧?”
学校里这两个人无比和谐,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对劲。
这又算什么,正主与替身相亲相爱?
“还是说你根本都贱得彻底,想讨好叶老师,回到他身边?”
仓库里回荡着王传恩几乎疯狂的大笑声,他的眼睛里血丝遍布,面部肌肉抖动扭曲,说不出的狰狞。
“想必你们一定很好奇,他心里到底装的是谁……没关系,很快就能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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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将喉咙里涌出的血沫咽下去。
他变得沉默无比,却不知道又怎么将王传恩激怒。
“你看不起我是吗?”
“你们都是天才,他觉得你们高雅,觉得我俗不可耐。”
“我哪里比不上你们?”
“只要是你们画出来的,那一定就是好的。只要是我画出来的,那一定就不堪入目……老师这么说,评审这么说,他也这么说!”
“你们到底好在哪里了?”
王传恩喃喃的低语着,目光落到了被捆缚起来的手上,变得越来越疯狂。那其中偏激的色彩令人胆战心惊,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阿鸩剧烈的挣扎起来。
一开始在陌生地方苏醒时没有害怕,被王传恩那样羞辱对待时也没有害怕,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哀求。
然而王传恩没有半点怜惜。
恨意早就将他包裹,冰冷的如同一团铁石。
阿鸩被人按在地上,余光里只能够看到一双黑色的球鞋,轻轻踢过了他的指尖,下一刻,一股剧痛。
“啊!!!”
十指连心,只要稍微受伤,就是钻心刻骨的疼。更何况是在当下,被人踩在了地上,恶意碾压。手背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得血肉模糊。
那双黑色的球鞋一寸一寸的碾过,不放过任何一点间隙,发出了骨骼碰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阿鸩仿佛听到了自己手指骨一根一根裂掉的声音。
是断掉了吧。
疼。
好疼啊……
泪水从眼眶里浸了出来,模糊的玉光里,他看到自己的右手,无力的摊在水泥地上。一根根手指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点点血痕渗透出来,看上去狰狞而又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