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时,上官逸潇带上的是半分嘲讽七分捉弄,而杯酒已被他细细揉搓在炙热的掌心之中,虽杯中已无物,却亦不舍放下。
那樽杯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水燕倾随即一个白眼便翻了过去,也不去与他争那酒杯,顺手便拿起一旁的樽杯,自顾自地斟满酒,亦仰头一饮而尽,深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是她还没将我宠爱够,我的小命便已经被她捏断了。”
大齐的女子大多温婉如水,深居闺阁之中刺绣作画吟诗,甚少有像她这般未出阁便在男子面前豪饮的,却倒是这番不做作的豪气,显得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矫情,忍不住让上官逸潇的眼神微微一动,多看上了几眼。
他亦端起酒盏,自顾自斟上了一杯,浅浅而酌,不紧不慢地缓缓道:“那倒未必。若想动你,怕是即墨泽第一个不乐意吧。”
水燕倾听到“即墨泽”三个字之时,目光深深幽幽地隔墙而望去,那边是一片灯火通明人仰马翻的声响。
看来,他又将府中的下人们折腾得够呛。
“他身处高位,怕早已也是别人的眼中钉。”水燕倾抓起了一只香脆无比的大梨,“咔擦——”一声便咬了下去,心满意足地说道:“哎呀!这梨真好吃!怕是进贡的吧!”
“猜对了。这种梨只有越国才有。而昨日越国的使节刚到宫内。想必是每个有点权势的府邸之上都会奉上一份。”上官逸潇见她吃个梨也能吃得如痴如醉,顿觉一阵好笑,索性倚靠在亭柱之上,欣赏起她不那么温雅的吃相来。
“越国的使节?”水燕倾的眉稍稍皱了皱。
这刚传出楚国与大齐因为铁矿之事有所嫌隙,这越国的使节便到了大齐,也甚是殷勤得很。
上官逸潇一眼便捕捉到了她眼间的皱眉,拿起一旁的一粒花生米便轻飘飘地向她眉心之间扔去。
水燕倾躲避不及,“哎呦——”一声被击中,一掌捂住了眉心,恼怒不已地喝道:“上官逸潇!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