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闻妈妈打电话时对方那两句话萦绕在脑畔,还以为可以压一压、等一等,没想到现实压根不给任何缓冲的时间。
闻时的眸子黯淡了下来,看到蒋夜不自觉泛着的笑意也停住了,他转移视线看不远处枯萎的农作物还有连绵的山脉,半晌才说:“我没犯错,只是我这种伤待在那里也没事做,浪费国家资源。”
虽然还有疑惑,但是蒋夜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让闻时在外等着,自己进屋换衣服。
农家墙的水泥剥落了些,露出里面粗糙的砖头,闻时的头顶几乎碰到了铁门的上门框,他稍微弯着身子,刀削斧凿般的脸庞吸引着边上来来往往路人的视线。
他没穿军装,穿着休闲款的卫衣,遮住了劲瘦的肌肉,右手小手臂打了石膏,绷带从肩膀上缠绕下来。
脸色凝重,深邃的眸子有点失神。
过了大约十分钟,蒋夜把毕方交给白泽,推门而出,脚边还跟了烛阴,崽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闻时看。
“我要去生产队磨豆子。”蒋夜说,“要不让烛阴带你去整理住所,或者,跟我一块去?我晚上回来帮你。”
“我跟你去吧。”闻时举了举自己完好的左手,笑,“这只手还是有力气的。”
蒋夜颔首,往生产队的方向走。
“你们这……是延续了以前的制度?”闻时一路过来,或多或少观察到了一些,不但条条分工,下工的村民手里还拿着票子,有点类似于那时候的粮票。
“不同的制度适合于不同的时代。”蒋夜说,“对于末世而言,管制比自由重要。”
“啧。”闻时单手戳了戳蒋夜的肩膀,“高知。”
蒋夜扭头想看着他说话,结果发现仰着脖子实在是太累了,于是正视前方。
她下午继续磨豆子,石磨不轻,平时都是让驴拉的,现在落在她还有另外一个人头上,蒋夜早上不在,那下午就归她了。
剩下的豆子不到三分之一,早上那人还替她多干了一点。
她在边上推了一会儿,闻时和烛阴就过来帮她了,严苛训练出来的特种兵真的不带吹的,闻时即使单手也是做农活的好手。
他们花了不到两小时就完成了,蒋夜拿着装好的豆浆交给了李叔,换了两张票,她没留着,去李铁柱那儿换了三根玉米——这就是她今天的成果。
“你们这通货膨胀也太厉害了吧。”闻时掂着两根玉米抛着玩,烛阴崽子抱着一根,两人一崽就迎着最后一抹夕阳回去。
“这已经是末世了。”一接近晚上,气温骤降,秋风拂过,蒋夜冻得有点哆嗦,抱着双臂往前走,“就这土地的异变程度,全国都种不出菜来了,以后连根玉米价格都飞涨。”
闻时扔玉米的手停顿了下,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上抛,他行至蒋夜面前替她挡了挡风,说:“国家总有办法的。”
第三次异变,远古混战再临,文明社会能在其中发挥多少作用?
蒋夜也不知道答案,于是没说话,几个人慢慢回到了家。
晚饭吃了闻时同学送的速冻饺子,崽子们都很高兴,而闻时抱了床新被子去隔壁空房子收拾了一间屋子住下了。
接下来,他基本就跟在蒋夜身后,偶尔帮她训练烛阴,他比较低调,从未展示过异能,还带着伤,除了刚开始有人好奇,之后就没人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