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的空气宛如凝结了一个冰渣子,落在二人中间。
闻时从小姑娘身上扫过,在心里惊叹。
这毛衣还挺衬身材,堪堪过膝,下面是纤细的小腿,视线上移,露出来的脖颈皮肤莹白,在日光下泛着光泽。
——除了这不长眼的泥土,斑斑点点,毁了毛衣,就下巴都不放过。
可惜了,他心想。
闻时从蒋夜下巴上的泥土再往上移,对上一双平静的眸子,从里面看出了自己心虚的倒影。
“咳。”闻时立即上前,弯下腰,用手指抹过蒋夜下巴上那一点,干干说,“我——帮你洗洗?”
他一过来,便遮去了炽热的阳光,抢占了蒋夜所有的视线范围。
他离得太近,身形压迫感太强,不适应的蒋夜抓住闻时的左手臂,想要移远一点,视线一转,又扫到了他右手臂的石膏上,一顿。
“小伤。”闻时连忙把石膏往后藏,纠结了会儿,又觉得拿出来卖惨比较好。
蒋夜没在意对方丰富的内心戏,深呼一口气,扫了一眼破烂的越野车,仰头问他:“单手开车闯丧尸群?能耐了啊!”
“我坐直升机过来的,快到你们村子才换成车,丧尸不算多,还好打。”闻时连忙辩解。
蒋夜白了他一眼,没回答,拉着自己的毛衣往家方向走。
闻时迈步跟上她,走在她左边,时不时用余光瞥她的脸色。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嘴唇紧紧抿着,不好说。
闻时拼命回想在军校那些年背过的检讨,弄了半天气势微弱地吐出一句:“我在这里面对组织,为我的错误做出深刻检讨。”
“……”蒋夜的脸绷不住了,嘴角抽了下。
闻时眼睛一亮,跨到蒋夜面前,倒退着走路:“不气了?”
蒋夜没理他,反问:“一零八结束了吗?”
闻时看着小姑娘,虽然语气平平淡淡的,但是好歹搭话理自己了。
他松了口气,继续和她聊着天:“城区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接下来是省会边缘的县区,我受伤了,就过来休息了。”
他话音未落,蒋夜突然脚步一停,扭头凝视他:“你犯错了?”
闻时平时人虽然散漫,但是对于军队的军规军责都是牢牢记在了心里,即使受了伤,他也不会中途离开战场。
猛然对上蒋夜那清澄的眸子,闻时卡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怎么说?第三次异变前兆都出现了,我怕跟完一零八之后就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