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闻言一噎,梅姨笑了起来。
韩嬷嬷凑趣道:“小姐才是最不好糊弄的。”
徐叔使劲儿点头,“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大家径自闲话时,王师傅端了几碟凉菜过来,放在桌上,说道:“来来,让东家先吃点垫下肚子,好菜还在后头呢。”说完,又去后头忙活去了。
晴初拉着韩嬷嬷和梅姨坐下,说道:“都是我的长辈,一块坐着吃。”她又朝徐叔说道,“徐叔也坐。”
经不住晴初缠,三人都围桌坐下。晴初先动筷每一盘凉菜都尝了尝,赞道:“味道不错。”
徐叔也夸道:“王大厨最是爱钻研这菜式,赏心楼里来来去去不少厨子的拿手菜,都被他给捣腾了出来。”
梅姨放下筷子,沉沉道:“王师傅是从赏心楼开张就在这的厨子,不管掌柜和伙计如何更换,他都未离开。”
韩嬷嬷问道:“既然饭菜可口,店铺的地段儿也不错,怎会只亏不盈?”
这也是晴初的疑惑,让韩嬷嬷先问了出来。
梅姨又叹了口气,回道:“酒楼统共换了三位掌柜,第一任掌柜姓袁,为人豪爽热情,客人来之都能与他交成朋友,赏心楼开业之初,迎客极多,很大程度多亏了这位掌柜,那会大厨就备了三个还不够用。本以为铁定的赚钱,半年后一结账竟然亏得厉害。我帮袁掌柜盘点账务时,才发现他经常赊银子给别人,欠条一叠,他自己也未打理过,有些条子上签的名儿竟是什么小李,小何之类,上哪找人去,一堆烂账。”
晴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叔接话道:“我与袁掌柜一同喝过酒,他特讲义气,谁都能交上朋友。”
“亲兄弟还明算账,讲义气也不能欠银子。”梅姨斩钉截铁道。
徐叔憋了笑,点着脑袋,“果然有梅阎罗的风范。”
梅姨不搭理他,继续说道:“有了前车之鉴,第二任掌柜就请了位通账务的严谨之人,姓方,没想到这账是理得明明白白,但是客人却少了一大半,听伙计说起,这位掌柜成天阴着个脸,随口而出的话语都寒碜人,客人见了皆怕,哪还有什么胃口,就不愿再来,久而久之这赏心楼的生意就惨淡起来,照旧还是亏。”
“那第三任掌柜总好些了罢?”晴初好奇道。
梅姨摇摇头道,“第三任掌柜中规中矩的,生意本是稳住了,但是街后头又新开了两家酒楼,分了不少客源走,赏心楼还是入不敷出,我才想着干脆将铺子租出去,这地段儿好,收收租金反倒更好。”
“若不是我身子不好,定是要来当当这赏心楼的掌柜,保准儿赚钱,哈哈。”徐叔笑道。
“你这就是吹牛说空话。”梅姨泼冷水。
“铺子已谈好租客了吗?”晴初倏尔问道。
“有了几家来看的,但价钱都不高,我就还没应下。”梅姨说道。
晴初提议道:“我觉着在这里吃饭挺舒适,菜色也不错,若不再尝试着继续开张做生意?”
梅姨回道:“我先前与小姐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赏心楼关门了可惜,所以掌柜一换就是三任,但依旧是亏,我想着这儿坐地收租是稳赚不赔,何必开着张费神费银子,就有意关门算了。”
晴初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既然都觉得赏心楼不错,那么不赚钱就出在用人之上。”晴初想了想,又道:“要不就请两个掌柜,第一任的袁掌柜既为人热情,好交友,就专做招揽客人之事,第二任的方掌柜为人严谨,就专管账务,少不得督着和提醒袁掌柜,两人分工协作,取长补短,你们看,此法可行?”
徐叔一拍手道:“我听着不错。”
梅姨思虑了一下,说道:“赏心楼的第三任掌柜其实已经中和了一番,避免了前两任的缺点,然街上新开了酒楼,赏心楼照旧还是亏损,用这取长补短的法子难说就能扭亏为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