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这边也没什么波折。
她这些年与女儿女婿住在一处,多有不便,且女婿时有怨声载道,倒教人受气得很。
到了这林府里,她正好可以图个清净,月钱也不少,还得人格外高看一眼,如何不好?
自此,苏缚手下也算有了三员干将:如故可以替她坐镇林府,确保后方稳定;田大顶着哥哥这个名头陪她一起外出,更方便她行事;李媒婆一来可以做个她身边的婆子,将内宅一些事务交给她办,二来她熟知三姑九婆的门道,有些事办起来更为容易顺畅。
如此,她便勉强能张罗一些事情了。
回程上,林二郎硬是跟苏缚挤着坐在一处,哼哼唧唧地说自己如何地劳苦功高,苏缚却连个好位置都要跟他抢,真是无异于一只白眼狼云云。
今日如故没跟着来,守在家中,巧云却来了。
她跟在车外,听见自家主子没羞没臊的浑话,愈发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个泼皮,倒像个无理取闹的小熊崽子。
至于是泼皮好些,还是熊崽子好些,她也说不好。反正二少夫人自有法子对付二郎君,就不需她来操心费神了。
苏缚果然很快叫他安静下来。
她的法子很简单,就是算账——算家中用度!
爹娘每月给他们二房几个钱,其中有几许是每月日常用度,有几多要用作人情往来,再除开下人的月钱,乃至零零星星的杂费,余下的银钱分作两份,就是他们夫妻本月的零用,以及这次赌局所能调用的本钱了。
每人五贯钱。
说少不算少,乃是一个小康之家一月的用度了
说多嘛……林二郎从每月十一二贯钱的用度标准陡降至五贯钱,感觉如同一夜赤贫。
他,甚是心痛。
苏缚激他:“本钱你我一样多,端看谁的手段高明,能将五贯钱使出十贯钱的效果。总之,我一介妇道人家尚且不嫌这本钱少,堂堂林家二郎莫非还不如我么?”
林二郎将钱往怀里一揣,鼻孔里哼一声:“且走着瞧,看本郎君如何叫你心服口服。”
苏缚丝毫无畏,只笑道:“是,妾身明日翘首以盼。”
林二郎心中愈发生疑,于是待得回到林府,用过晚饭,见胡三过来跟她说事,便又预备故技重施,躲在堂后偷听敌情。
谁知苏缚带了李婆回来,她闲不住,便进进出出地熟悉地方,又把钱拐子和孙大力两人叫着帮忙拾掇房间。
他藏不住身,只得避开各色人等,在府门外守着。
如今秋至天凉,他缩着身子吹了好一阵子凉风,才等到胡三,忙将他拉到角落里蹲着,询问他这娘子的底细。
胡三面上微红,似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