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郎也是因此才觉得,便是在家里闹出些事来也无甚大碍,所以肆无忌惮。
如故面色冰寒,眼眶血红,嘲哼一声,磨牙道:“二郎君岂不闻‘人言可畏’四个字么?便是你不报官,但得亲朋好友、左邻四舍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三娘子淹死。我斗胆再问一句,你娶了三娘子就是想逼死她的么?”
通奸本就为人不齿,苏缚与林大郎又是大伯与弟妹,林二郎乃是众所周知的不举之人,这等奸事不知有多遭人唾弃。
林二郎却只打个哈哈:“我来告诉你知道,你这人活得实在拘束,这世上最不需计较的就是面子事。别人赞你一声好,你不多一口水喝;别人恶你一句,你也不少一块肉吃。倒不如将这实实在在的银子拿在手里,洒洒脱脱,自寻得快活,管他笑话与颂扬。”
如故被这等寡廉鲜耻之词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杀猪刀,大喝一声:“你这朽木,直接砍了算了!”
林二郎吓得大叫一声:“哎哟,你这母夜叉。”脚下一滑,倒仰过去,心头只道“糟糕,今日要送命在此”。
却在这时,寝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苏缚沉声喝一句“如故住手”,一个大步跨了出来。
林二郎屁股摔成两半,痛得连连抽气,此时见如故被喝止,却呲牙咧嘴地爬起身,揉着臀瓣,嬉皮笑脸的往苏缚面前凑:“娘子到底是心疼我的,不亏我赚了银子还想着与你分。”
苏缚已放下了头发,着一身的月白,不配一支珠钗,身姿如松地立着,映照着月色,整个人显得清清冷冷,仿佛那遗世而独立的空谷幽兰。
她闭上眼,沉沉的叹口气:“官人,你太叫我失望了!”无尽失落,叫人不忍。
林二郎心尖陡然一颤,不知为何突生内疚之感,却又下意识的叉着后腰,为自己辩解:“林苏氏,你莫要得理不饶人。我还未曾问你罪哩。你在爹娘那里坑害于我,差点儿害得我们分文不赚,还要被逼得日晒雨淋的去做生意交差,那真是苦也苦死。亏得我当时机灵,诳了我大哥一把,总算没有落空。”
苏缚殊无表情。
林二郎却以为她听进去了,炫耀的将钱袋抛起抛落,又眨眨眼,附耳笑道:“你这模样甚是勾人,我林二别的不行,主意却管够。日后你我联手设局,专哄那些好色之徒入彀,保管财源滚滚、取之不尽。怎样?”
苏缚凤眼陡睁,霎时光芒慑人。
她昂起头,面色冷肃的斥道:“我还道我嫁的官人就算不是英雄,也该是个急难中舍身救父的好汉,没想到却是个半点担当也无的破落户。
“只怪我眼瞎耳聋,看错了人,误以为你是个如孟尝君一般的鸡鸣狗盗之枭雄,谁知也就是个偷鸡摸狗之辈而已。”
说到此,她压沉嗓音,斜睨着他,似从高高在上之处俯视下来:“也许应当这样说:日后林家二郎便是救回了男人的根,也算不得一个真男人。”
刹那之间,林二郎面容都扭曲了,只觉得心中烧起了一把前所未有的熊熊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5736096740数字君的手榴弹,也谢谢花花的又一颗地雷。
这章本来想多写一点,或者加个小剧场,但是因为是林二郎的重要转折点,太难写了,改了三遍写完,又是凌晨两点了。。。实在熬不住了,以后再补上啊,请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