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鹤为女子细致地理好领口:“是,殿下。”
闻蝉收回手。黛色宫裙衬美人姣丽,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如鹤,把事情前后经过巨细无遗地告诉我。”
当朝天子是闻蝉一母同胞的孪生兄长,单名昱。闻昱为帝时间不长,算开春才堪堪第三个年头。从小到大闻蝉真是为她哥操碎了不知多少的心,闻昱才一登基,就忙不迭卸担子跑了。现在想想,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闻昱都有本事让她跟火烧屁股般地再滚回来——给他擦屁股。
“皇上失踪那天是上元,宫中有宴。那日皇上记挂殿下您,便喝得有些多了……”
如鹤开了个头,闻蝉就深吸了口气,问道:“我哥他又折腾了?”
皇帝不胜酒力这事对于他身边的人来说不是秘密,如鹤点了点头:“当时臣扶皇上先行离席,路过花园,皇上说……要摘雪,耽搁了一会回到殿里时皇上便闹了不舒服。”
如鹤是皇帝身边唯一得信赖的宦官,跟随兄妹俩十多年,以至于闻昱当了皇帝许多事还是习惯如鹤,如鹤也不假人手。只正因如此,才阴差阳错出了这场意外。闻昱非要喝如鹤煮的甜糯汤,如鹤好不容易安抚好醉鬼,命几个侍卫与太监护好陛下,可就这么一碗甜汤的时间,皇帝就失踪了。
闻蝉转了转手,感叹道:“谁这么没长心眼,还敢对皇上下手。高家的人?蛮子?”
如鹤迟疑:“这……臣不知。”
“那就都盯紧。他们中要是谁真动了这个心思,就让他们吃吃教训。要是哪只手让我哥受了委屈,就把那只手剁了让他自己生吃下去。”闻蝉一顿,对盯着她的如鹤笑了,“玩笑话,前几天我正巧听了这么个江湖话本。”
如鹤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委婉提醒:“殿下……这种话本还是少看些。”
闻蝉挥挥手,说知道了。
“你的人加快找,务必要皇兄安全回来,别被其他人察觉。”闻蝉脸上还残留着先头玩笑的笑意,但眼神却已经淡下来。
如鹤应声,斟酌措辞说道:“上元至今,臣假称皇上因病罢朝,但如今已小半个月过去……”
闻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片刻后,回:“我有个办法。”
如鹤望她。
闻蝉勾起唇角,笑对如鹤:“老办法。”
宫裙换下,对镜描眉,闻蝉一阵涂涂抹抹,如鹤捏着梳子站在她身后,腰下长发被拢在掌心,最后竖冠。闻蝉也放下眉笔,直视铜镜中如鹤的脸,露出她平常全然不会如此的温和内敛的笑容。
“如何?”
如鹤露出轻快笑意,称赞道:“殿下,还和以前一样,旁人根本分不出您和皇上的差别。”
闻蝉扯开了笑容,对如鹤的恭维不以为意。
因为她和皇兄是一对难得相貌极为相似的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