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泡在浴桶里,闭上眼沉思着。
上一世的时候,晚娘有多恨他,他是知道的,凌九也曾觉得自己无辜。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他又总扪心自问,当真无辜吗?
若不是他一再因为惜才这种可笑的念头一再放任自己的门客,他和晚娘何其会走到那一步。
天下之大,有才之人何其之多,可晚娘却只是唯一。
这个道理他现在才明白,还来得及吗?
林晚回到府里后,让梦之和天之都下去歇着,然后让府里的婆子生火烧水,好好的在浴桶里泡了个澡,才算是洗去了一身的寒气与污渍。
等晾干了头发后,太都已经亮透了,林晚也早已没了睡意。
她在妆奁镜前通发,放下齿梳时,目光扫过桌案上的布条,那是方才沐浴前,她从手上解下来的。
她又想起了什么,走到净室里,取下挂在围屏上的那件中衣。
一手捏着布条,一手抱着中衣走到桌案边坐下,她将中衣摊开抚平。
布条是外衫上扯下来的,之前也没注意到,这会儿一摸才发现竟是缎面的。
她又仔细看了看中衣,竟像是锦织的。用这样好的料子做中衣,那得是多富贵的人家。
林晚的心中埋下了一个疑惑的种子,不过她倒没兴趣深究,毕竟之前凌九自己也说过他家在西南也是曾是大户世家,不过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来的京城。
人道由奢入俭难,这几日同他相处下来,从凌九的身周气度上不难看出这人的家世品德,想来从前也是个富家公子哥儿,这眼下竟然在自己手底下做工,也确实是委屈了些。
林晚支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他若是愿意的话,她其实也不介意一直留他在酒楼这样做事。
毕竟就他这样娇贵的人,去别处儿也找不着其他的活儿可以干吧,反正自己也不会亏待他。
可这一想完,林晚又被自己这年头给吓的不清,当时明明是想着叫他做一段时间就将人打发走的,怎么才两天的功夫就想着要雇人家一辈子了。
她使劲儿的摇了摇脑袋,想把这想法给甩出去,可看见手里的中衣,脑子里又迸出昨儿在山上看到的那副宽健的背膀。
林晚不是个不开窍的人,她觉得,自己约莫是瞧上凌九了。
毕竟那脸,那身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记得凌九之前好像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娶她吧。
林晚可要愁死人了,也不知道那个性子的人,若是叫他入赘,他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凌九: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入赘!
林晚:我还没有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