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外天色渐暗,还未到月光普照,楼内宴乐歌声,胡姬起舞,先为助兴。
诸妃饮酒与女郎们随意闲话,徐充容环顾阶下女郎,见靓女如云,想来这次晋王总能选出几位来。
再一一仔细打量,一眼瞧见正与宇文昭仪交谈的宇文修多罗,二人亲亲切切,宛若母女。
徐充容心中穆地不快,她当初想及这场宴会的目的,和晋王对宇文修多罗的态度,怕再生事端,便未曾邀请她。不想宇文修多罗得知了宴会的消息,自个找上宇文昭仪,越过自己,直接来了。
再未见过这般觍颜,不拿席主当回事的。然宫外宇文家势力不是自家能比,宫内宇文昭仪的资历也排在自己前面,人家大咧咧地到了,自己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只能认了。
徐充容想到这宇文修多罗每每在自己面前不甚恭敬的模样,心中不屑。
呵,她那点心思打量谁人不知,想尽法子钻进今天的宴席里,不就是想看看请来的女郎都有谁,生的如何嘛。
看了又有何用?除了他们宇文家自己的人,还有谁人会觉得晋王妃的头衔能落到她宇文修多罗的头上。
当真可笑,好在自己早已布置妥当,一会晋王来了,她也不会知晓,省的她再做下糊涂事来,坏了事情。
徐充容想罢,心中怒气渐消,扭头再看向其他女郎。
这边宇文修多罗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姑母敬酒,外加撒娇讨趣,哄得宇文昭仪笑声不止。
宇文修多罗这么乖巧温顺的态度,着实难得,她何尝愿意这样,可实在是心里惶惶,着实没底。
圣人自去年开始,多次提及给晋王选妃,她本自信满满,以为凭自己的家世相貌,谁人能越过她。却不想从宫中打探来消息,几次选妃的册子里压根就没有她的名字。
她这才开始慌神,只安慰自己,那些人在册子里又如何,晋王还不是瞧不上,下次选妃的名册里定有自己。
这样安慰自己数次,时至今年,依旧不见自己的踪影。宇文修多罗正是心下惶惶不安,却又听闻乞巧节宫中要宴请的全是未曾婚配的适龄女郎,自己却没有收到帖子。
宇文修多罗这下彻底地坐不住了,好歹伏低做小,央求了姑母,进来一探究竟。
她今日早早的就到了乞巧楼,挨个打量了来的女郎。见来的贵女大多都是熟面孔,楼下面生的女郎家世不显,转了几圈,见无人比的过自己,心下终于稍安。
却不想后面杨家女郎忽然带着个面生的绝色女郎一块来了。宇文修多罗心中妒火翻滚,仔细将她审视了个遍。心中只道,这般面生,定是个外来的没根基,有几分颜色也不足为惧。
她这般安慰自己,可自己却都不信。只一等诸妃入座,宴席开始,便赶忙到宇文昭仪身旁试探。
宇文修多罗放下酒杯,小心替姑母一粒粒地剥着石榴籽。见姑母观看胡姬歌舞,心情甚好,便启了话,“姑母,我方才见席间来了个面生的妹妹,生的好似天仙一般,只是不知其姓名家世,不好搭话。姑母可知她是哪家的女郎?”
宇文昭仪一奇,她这侄女长这么大,何曾夸赞过别的女郎的相貌,“哦?你说的是谁,指与我看。”
“就是杨伽身旁的那个女郎,姑母可认识?”
宇文昭仪定眼望去,见杨伽身旁果真坐着个不认识的女郎,皎若秋月,端的是天人之姿,不差修多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