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宇文修多罗,从小生在富贵窝,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皇亲国戚。她自幼常随母亲出入宫廷,年幼时,就看上了晋王卫琰,一天到晚追着不放。
等再大了些,依然是对晋王痴心不改,性子也越发的刁蛮,但凡哪家的小娘子跟晋王走的近几步,她都能使尽手段将人家赶走。
再到现在,宇文修多罗已然是及笄的大女郎了,仍是对晋王死缠烂打,更是变本加厉地发展到别的女郎多看卫琰几眼都不行,能洒出泼天的醋来。
她心悦晋王殿下,知慕少艾,这本无不可。可这长安城中心悦晋王的女郎多了去了,她仗着家世和容颜娇美,每每将别人讽刺挖苦一番,跟个斗鸡似的。仿佛旁人都是钟离春,只有她自个配的上晋王。
这下树敌众多,就是今日这席间一眼望去,其他女郎皆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唯独没有人理会她。宇文修多罗倒是做足了姿态,仿佛不是别人远着自己,而是自己瞧不上别人。
可惜得罪了无数人,也不见晋王对她有丝毫动心的,宇文修多罗的一腔爱恋,大抵是要付之东流了。
晋王打小就烦这个追着自己不放的刁蛮小娘子。况且长大后她的脾气更是愈发跋扈,常常仗着家世欺人,气焰十分嚣张。
晋王自小生于皇宫禁内,谁的家世能尊贵过他,他甚是厌恶宇文修多罗这副傲慢的模样。再说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美色对于他这样的皇子而言,最是唾手可得。
性情不相投,宇文修多罗所仰仗的美貌和家世,在晋王眼里便一文不值。
晋王既然瞧不上,神宗那里就更是没得谈了。这晋王殿下是何人,那是圣人的心尖子,未来极可能继承大统的人。宇文修多罗有那么对父母,圣人怎么可能将她配给晋王。再说就算她品性出众,只要晋王不乐意,圣人也不可能舍得委屈爱子,去娶他不喜欢的人。
况她自己也实在是品性有缺。不独触怒了京中众多贵女,她还有其他大过。
宇文修多罗长大后,知道了慈诺太师是父亲的前妻,不以父亲当年的行径羞愧,反而认为是这位前朝公主坏了父母的名声,多次在人前口出愤恨之语,让众人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接话。
再者,她因母亲只得县主称号,总觉得其他公主的女儿瞧不起自己,每每宴会都跟表姐妹们闹得不欢而散,众人皆不愿与她来往,只看宫中宇文昭容的面子,勉强应酬,在一众皇室宗亲中也没个好人缘。
御蝉和杨伽相视一笑,可又想这和自己有的什么干系,没得背后笑话人家。
御蝉正要打岔说些旁的,却见宇文修多罗转头望向自己,傲慢的眼神将自己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宇文修多罗见自己打量别人被发现了,丝毫不见不好意思,反而紧盯着御蝉的眼睛,嘴角轻轻一撇,不知是觉得此女比不过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无礼对方也不敢怎样。
御蝉心中哂笑,这女子果然和传闻一般无二。御蝉不以为意,没得影响自己的好心情,扭头对杨伽道,“伽姐姐,这楼中其他的人,我都还不认识呢,这会还未开宴,姐姐带我去拜访一二可好?”
杨伽自是答应,二人起身,跟以往熟识的女郎们打招呼去。
女郎们熙熙攘攘,莺声笑语,只听内侍一扬声,“请各位女郎入座,娘娘们就要到了。”
楼里止了喧嚣,大家各自回位,整衣入座,迎候诸妃的到来。
半盏茶的功夫,诸妃俱到,司赞一一声传,“德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昭仪娘娘到,充容娘娘到,顺仪娘娘到!”
嫔妃们翟衣乘舆而至,女郎们纷纷立定,在司赞的引领下三拜。礼毕,诸妃入座,司赞方宣女郎们升席列座。
众人安稳下后,徐充容耗费心神,办下这场宴席,心中满意,便对司赞道,“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