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并不是陆玉拂所为,倒是隔壁二虎大哥家的小妻阿鹿做的。
那时他已经在陆玉拂的家里住了有三四月之久,一边养伤一边打探边关的消息,还要在闲暇时候帮一帮这个柔弱的小姑娘。
家中的脏活累活都被他揽了下来,有时还要上山去,如果运气好了的话,还能猎些猎物也可以卖上价钱,贴补贴补这个清贫的丫头,想让她去买点儿衣服发簪自个儿戴着。
而小丫头却并没有这么做,只对他更好了些,银钱都用来买了肉类吃食,怕他不吃,便将荤菜偷偷压在他的碗下,而自己只吃些寡淡的菜色。
他哪里会允,总是将那油水大些的往她的碗里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就连苏鹤时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每日没有其他忧心的事情,只要能看见小丫头的笑颜,他便开心至极。
他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简简单单的日子。
甚至在打探到了边关胜利的消息,在得知不久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他都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日,阿鹿敲响了他们家屋门,打破了这持续已久的寂静。
阿鹿是从别的村子里嫁过来的,与陆玉拂一般大年纪,生得一副文静模样,清清秀秀的,也甚是养眼。
只是这姑娘却并不是柔弱的性子,相反,还好不豪爽,能与男人称兄道弟,也能与姑娘家好好相处,这时坐在炕上,也能盘起腿来,同苏鹤时面对面坐着。
他捏着身上的粗布衣裳布料,低垂眼睫问道:“不知二虎嫂子来这处所为何事?”
他看见阿鹿姑娘翕动嘴唇,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甚至憋红了一张白净的脸儿。苏鹤时却来了兴致,能让这样一个豪爽的姑娘犹豫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而后过了一会儿,见她眼神躲躲闪闪,听她支支吾吾道:“兄弟,你知不知道蓬纯村里的人都怎么说你和拂娘?”
他瞬间怔愣在那处。
他不是个傻瓜,自然能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而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姑娘的名声是十分重要的,容不得陌生男子来玷污。
他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想要听听究竟蓬纯村内的村民们究竟是怎么说他和小丫头的,“还请阿鹿姑娘多加指点。”
阿鹿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是旁人学不来的贵气,谈吐考究,即使是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也难掩他通身的风华。他应该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了的,那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她轻咳了几声,低下头,不去看男人探究的眼神,两颊浮上了红晕,“你来路不明,现在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还是住在拂娘的家里,你说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都是村里的,也没见过世面,但是也知道陌生男子要与姑娘家保持距离,你们这就已经算是住在一起了,旁人都说,你们……你们的关系不单纯”,阿鹿已经尽量委婉的将这些话说给苏鹤时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