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侍寝

徐绵当然不信,那会子宋旸贸然出现,她受了惊吓,才一时脑子短路。但是细细想来,宋旸作为皇帝近侍,每常与那些宫妃也少不了交集,怎可能在衣服上故意熏满催情的香料,他倒不怕妃嫔们纷纷红杏出墙,给老皇帝戴上无数顶绿帽子?

徐绵自认为分析的天衣无缝,岂知宋旸听后只是无动于衷,他静默的靠近,鼻尖几乎抵着徐绵的鼻尖,“平常是不会,但是那一夜呢?”

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任何话听来都像密密的情话,徐绵亦被弄得有些呼吸困难。

宋旸在她耳边吹了口凉气,五指沿着细细的肩胛骨攀援而上,像探路的蚂蚁,“你要不信,咱们可以再试一回。”

宋旸身上散发着幽幽的冷香,徐绵却被这气息弄得周身燥热起来,竟至红彻耳根,她猛地将宋旸推开,“你疯了!你再胡说,我就唤人了。”

庆幸黑暗里看不到她的脸色,不然被宋旸瞧见,还当她是害羞的——但也同样因为湖堤的偏僻,她叫了人也未必中用。

可惜白檀也没在她身边守着,不然好歹是个帮手。

宋旸同样留意到这一点,环顾四周问道:“伺候你的那小丫头呢?怎么,她也嫌弃你这主子无用,另觅高枝去了?”

这人说话怎么总是呛得慌,就没一句中听的。徐绵埋头整理裙摆,仿佛那些香气的微粒如影随形附在了衣裳上,她道:“殿中还有些琐事,我让白檀先回去料理了。”

以选侍的位分,服侍她的就那么几个宫人,不然倒可以多带几个人出来——白白便宜了宋旸,多了许多与她私下接近的机会。

她料想这死太监是不会轻易放松的,果不其然,才听完这句话,宋旸的眼神便飘忽开,且很合时宜的展现出君子风度,“夜路难行,我送徐选侍您回去罢。”

徐绵干脆的拒绝,“不用了,区区数步而已,用不着公公费心。”

况且在江清月管辖下,长安宫治安良好,连贼盗都少见,更别说伤及人身安全了。要说怕,眼前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宋旸并不气馁,彬彬有礼的道:“小人知道主子不畏贼盗,可是还有别的,您不得不提防。”

“什么?”徐绵很是不屑,她以为宋旸要拿鬼怪那一类的玄奇故事来吓她,然而她信都不信。

可当她瞧见宋旸高抬的右手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险些惊叫出声。幸好她及时捂着嘴,免得将侍卫引来。

只见宋旸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里,赫然攥着一条青灰色的粗长蛇身,薄薄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缤纷的虹彩。蛇头距离他虎口还不到一指,难为他怎么恰到好处的攥住脖子,还不让他咬着自己的。

要知徐绵生平最怕这类滑溜冰冷的生物,怕得心胆俱寒,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你、你从哪儿弄来的?”

宋旸指着河边几齐人腰的草丛,“如今春日和暖,水草丰茂,湖边多有蛇虫一类。所以我说,娘娘您该仔细。”

那也用不着亲自抓一条来向她证明啊?徐绵简直对此人的思路无语了,她有限的知识辨不出有毒还是无毒,只忙忙道:“快,快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