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绵很容易联想到那人身上去。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这位宋公公却似乎可靠得很,大约因为他并不是男人。
为了自己暗恋的女子,不惜假公济私以权谋私,这是多么值得敬佩的举动啊!徐绵仍旧怕他,但是不得不承认,心底对于宋旸的好感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不多,就一点点。
在永和宫劳累了大半天,徐绵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快散架,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累——殉葬这件事不得到解决,她大概永远也睡不好觉了。
这一晚徐绵顺理成章的又梦到宋旸,但这次的地点却并非宫中,仿佛是在一所陈设精美的别院里。
女子歪靠在枕上,目露怯色,对面的俊美男子仍是笑吟吟的,柔声道:“乖,张嘴。”
徐绵恍惚看出那是她自己的面容,仿佛生了一场大病,浑身使不上力,四肢软软垂落。宋旸则在亲力亲为的服侍她,如同对待一只困在陷阱里的小兽。
碗中盛着的不知是汤汁还是药汁,见那颜色乌沉沉的,大约是苦得不能言说的药材煎煮而成。
女子拼命摇头,倔强而又狠狠地看着他,“我不喝。”
徐绵飘在半空里,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么苦的药,谁喝得下去嘛!
宋旸耐心劝了几次,终于动怒,发狠按着她的肩膀,捏着下巴,死命将汤汁灌到她嘴里,待她咕噜咕噜的咽完数口,宋旸这才露出一副笑脸,“想死吗?那可由不得你,你欠我的还多着呢。”
徐绵在一边看着只觉心惊肉跳,这人表情变化太快,简直比川剧里的变脸绝技还厉害。
宋旸此刻倒仿佛变成一只柔顺的小兽了,抵着女子的肩窝蹭了蹭,声音更是温柔得能滴出蜜糖来,“多亏有你陪伴,这别苑也不再寂寞了。”
见女子的嘴角仍有未咽尽的汤汁缓缓渗出,宋旸竟调皮的伸舌出去,细细将那些药渣舔净,仿佛那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徐绵又一次被对方的变态行径刷新下限。
她惶然睁开眼,冷不防就看到宋旸的面孔正对着她,如一只爬行动物般伏在织锦绣金的被褥上,瞳中闪着异样的虹彩。
见她醒来,宋旸扬了扬手里一束细绳扎着的物事,木然说道:“奴才是来给选侍您送礼的。”
徐绵借着窗外透入的浅淡月光,仔细辨认片刻,隐约看出是干花的形制。她不禁咽了口唾沫,试探问道:“这还是那盆玉台金盏?”
怎么就被他拔了,还烘干了?这人有毛病啊,对一株花儿也用不着这样啊!
宋旸点点头,声音幽幽一如鬼泣,“您不喜欢的东西,就该毁了它。”
什么意思,对待不喜欢的东西就要毁掉,哪日她要是得罪了宋旸,宋旸是不是得将她制成人干呀?
徐绵恨不得自己立刻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大体基调仍是偏轻松的,信我,绝对是甜宠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