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苓想站起来,可两条腿却不听她使唤,一受了寒,反而愈无力了。大家都在看她,嘉福在看、他也在看,她实在不想自己如此狼狈。
可她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她听见那人的冷笑,好像有些轻蔑和戏弄似的,然后他对嘉福说:“走吧。”
她忽然感到一阵绝望。
两位正经主子走了,仆役们自然也各自散去,其中不乏本家的老人儿,晓得傅苓与谢邵之前的前情,三三两两地嚼着舌根;一旁不晓得傅苓是谁的,只各自目含嘲讽地看着她,像是在笑她心思龃龉,却勾引太尉无果,恁的丢人。
这时鸳鸯来了,她扑到傅苓身边,哭得满脸是泪,一边将傅苓扶起来,一边说:“奴婢来晚了,叫夫人受了委屈——方才我就在边上,可叫公主身边的婆子制住了,她们不让我过来……”
傅苓顺着她的力道颇为艰难地站起来,冲她苍白地笑笑,说:“好丫头,我无妨。”
经此一事,傅苓明白了一件事:嘉福公主来者不善,而谢邵则不会帮她。
鸳鸯将此事看得更明白些,她怕太尉和公主在别庄住的这些日子再出什么岔子让傅苓遭难,当天回屋后便对傅苓说:“夫人心中有数,如今这庄子不是安泰之地,未若避开太尉和公主来得稳妥些——奴婢有个小姐妹嫁给了当地的猎户,恰住在离此地不远的山中,她家中尚多出几间房舍,奴婢带夫人过去借住几日,想来不至于有什么麻烦。”
傅苓生性不爱麻烦旁人,离乱之后更是如此,此事若搁在往常她断不会答应,可如今她心里也实在不愿留在庄子上,于是思虑再三之后,应了下来,又嘱咐鸳鸯这几日将她以前在佳期阁时攒下的几个首饰拿去当了,交与那家猎户算是酬谢。
鸳鸯手脚甚是麻利,当夜便雇了马车,带着傅苓和妙妙投奔小姐妹而去。那地界果然有些偏僻,却十分宽敞,鸳鸯的小姐妹是个温柔寡言的女子,那猎户则憨厚老实,他二人对傅苓和鸳鸯十分热情,连夜为二人一鹿安排了住处,对傅苓给的酬金更是推辞不受。
傅苓心中动容,长久以来所遇人事皆是凉薄,乍然碰见此等援手,竟不知作何言语,隐约又暗暗生了长留此地的念头。
她们在此地住了数日,至第三日深夜,院中忽然闹出极大的动静,火光通明不说,一时竟还有刀兵之声,人数甚众的声势,又乍然听得那猎户的惊呼和怒吼,骇得傅苓和鸳鸯皆是从梦中惊醒。
刚一醒,忽而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又见门外站了个满身血污的男子。
分明是……谢邵。
作者有话要说:一波更新猛如虎,字数刚过两千五(s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