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富家公子的话也很快就引来了后边人的嗤之以鼻,“哼,你还真以为一个黄毛丫头就能够救你,救苏州城的百姓啊?别白日做梦了。”
“我可是听说这个长公主自幼就身子孱弱,是个实打实的药罐子,她就算是来了苏州也是来白送死的,你还指望着她能救你?别到时候这个金枝玉叶的病娇长公主在我们苏州出了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要拿我们苏州的百姓问罪?”
姑且不论长公主的到来究竟能不能给苏州的百姓带来希望,就光是后面那男子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听了就让人很不爽。
苏州城就是因为有这种烂人的存在,苏州的百姓现在才会乱成一盘散沙,连个小小的水灾都能拖上两个月还处理不好。
这富家公子虽然倚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平日里是混了些,但在一些事情上却看得比这些短见的百姓要清楚地多。
他家当年也是在金陵城里做官的,只不过后来犯了事才会举家迁到苏州来,本来他家犯的是杀头的大罪,可朝廷却酌情宽赦了他家,富家公子一直对朝廷也是心怀感激的,容不得别人污蔑了去。
他撇着嘴角,一脸不善地侧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有那个胆子敢与他呛气,他可是这苏州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面反驳他的话了。
不过那人也没打算躲着,他双手抱拳就站在一群衣着朴素的百姓之中,头上还带着一顶破斗笠,完全看不出长相,倒是一眼就让人瞧出了不同来。
这人虽然在穿着上和一般的苏州灾民无二,但尽看那气势就知道他定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明显就是个混在百姓中故意闹事的人,富家公子止不住地冷笑一声。
“哟,我还当是谁呢,大清早的戾气就那么重?爷说的话都敢反驳。原来只是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怂蛋,爷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人。我告诉你爷家里在金陵城那也是有人的,我姨夫可跟我说了,最近有人想在苏州借着水灾的事故意煽动百姓闹事,这说的就是你吧?混水摸鱼的怂蛋。”
“小爷可告诉你了,就苏州城现在这种情况,长公主还肯到这里来亲自坐镇,那就说明皇上还是在意苏州百姓死活的。长公主体弱又怎么了,这城里可有的是搬砖的人,也压根就用不着人长公主,爷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比不上人一个体弱的小姑娘呢?”
富家公子嚣张惯了,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小,他们这边的动静也让不少的人都将目光从那一辆辆进城的马车上移到了这边,而人群中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那富家公子的身份。
“咦,这不是沈家的那个小霸王沈时令吗?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别看他平时不成个样子吧,就刚才这几句话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当然,反对沈时令的人更多,几乎是那人的话刚一说完,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有什么道理啊?沈时令家以前也是当官的他当然要帮着那群狗官说话了,别忘了这个小霸王平日里都是怎么欺压我们的,他会好心地帮着我们老百姓说话?”
沈时令平日里在苏州城耀武扬威的,城里很多人是早就看不惯他的了,趁着今日人多,他们也才敢对着沈时令说上两句。
人群中又有人起来附庸道,“我看还是那个戴斗笠的人说得对,长公主是皇家的公主,她来苏州还指不定得要我们怎么伺候着她呢,那群狗官最后还不是要从我们身上抽血挖肉的。”
发现越来越多的人都围着他们这边议论纷纷,那戴斗笠的男子目光一闪,说话也越发地大声了起来,就像是故意要将所有人都引过来一样。
“难道我说错了吗?别说是苏州,就是整个大魏,冬季里闹水灾那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苏州的堤坝会决堤全是因为苏州的官员层层贪墨筑堤的银两,这群官员就是害群之马,苏州的百姓这次所遭受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他们,我们老百姓是在用自己的肉自己的血喂养那群贪官污吏啊,而他们呢?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