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就巧在,沈轻灵刻意引导着女人如此误会,又说自己隶属于另一个分堂,对吴文所做的事并不如何清楚,此番是来特意调查他的。
女人一听,又开始啜泣。
“我知道的,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外子常年与你们共事,迟早有一天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屋子,这院子,都是寻常官吏买不起的。要不是为你们做事,外子就是干一辈子的录事,也买不起。”
“可不管是杀人还是越货,外子都是受他上头那人的胁迫,他不敢的,每每夜里回来,他都睡不安稳,要整夜整夜地攥着我的手。”
“外子也说过,他没得选择。如果不照那人说的去做,那人就会把他的事挑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回头的机会。”
“哦对,外子还说过,他说很多事都是那人的意思,有的甚至不是教里的意思。您……您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教。
天日教?
沈轻灵略微蹙眉。
正是沈轻灵的这副神色,令女人误会自己猜对了。
她连忙说道:“我记得外子说过这事,他说他全都记下来,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寻来。”
女人连忙起身,转头回了屋里。
站在庭院中的沈轻灵陷入沉思中,手上的疼痛令她思绪越发清明,所想的东西也都更加缜密。
现如今李朝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教派,大多是隐在乡野,绝不抛头露面,少有与朝廷官员搅和在一起的。
除了天日教。
缙云县一事后,朝廷虽然一直在围剿天日教,可天日教经过几年的发展,早已在各地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扫除的。
答案,等女人捧着一本小册子出来的时候,摆在了沈轻灵的面前。
的确是天日教。
“他是如何说我们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就猜出我的身份。”沈轻灵翻着那本册子,柔声询问。
女人捏着衣摆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外子最近一直很慌张,他说教里在清扫蛀虫,许多有过私心,或者犯了错误的教众都被杀了。”